褚箫儿反驳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既然敢算计父皇,她便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她说话时眼里明晃晃的厌恶,像是恨极了这种事情,丝毫没有想过对面这个男人就是她口中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褚成渊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我母亲恨我恨得理所当然,她觉得是我毁了这一切,害的她四处流浪,所以她对我不好,总是打骂我。她教给我最基本的生存能力之后便不再管我,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她要死了。”
“她怕死后没人给她收尸,所以又把我叫了回去,告诉我我其实是陛下的孩子,还把当初她从陛下身上偷来的玉佩给了我,让我别恨她,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声音温柔,眼神却无波无澜。
他说的这些都是褚箫儿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褚成渊是恒帝当年征战时遗留在外的子嗣,对于其中的缘由却一概不知。
怪不得旁人若是怀了龙嗣,都恨不得昭告天下求来荣华富贵,而他直到十二岁的时候才找回来。
褚箫儿记得他之前说过自己不会骑马,那时候只觉得他是藏拙,现在才反应过来也许是真的。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生存已经是极大的不容易,恐怕就连他的射术都是在一次次狩猎挨饿中被迫学会的。
褚箫儿没有说话,她向来不会安慰人,更何况褚成渊的不幸又不是她造成的。
褚成渊本来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话,见她一副觉得无趣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贵妃娘娘是个好人,便是陛下或者我的亲生母亲也不曾对我这般好过。”
见他又要说恒帝,褚箫儿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本来就是靠下作手段才得来的,父皇肯留下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竟然还妄想父皇能关心你!”
褚成渊被她这不留情面的话说的一愣,反应过来后抿了抿唇,没有反驳:“我原本只想在京中安稳过完一生便算完了,可贵妃娘娘告诉我,人该有志向。”
“我没有志向,怎么样的活法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只要能活下去就好。可贵妃娘娘不是这么想的,她曾经也是驻守边疆保家卫国的将军,曾经的脚步也踏足过赤地那片荒芜之地。”
他说话的时候,明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眼里却泛出一股轻松的笑意。
褚箫儿越听越烦:“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祁贵妃觉得父皇让她进宫委屈她了?”
褚箫儿不觉得恒帝有什么错,亓官家日渐式微,亓官家主为求富贵才把亓官尔尔送进宫里,即便没有恒帝,她以为她之后的结局就会变好吗?
她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可对她父亲来说,她最有用的时候就是被送出去稳固亓官家在京中地位的时候!
她声音不小,对面已经频频朝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想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褚成渊收回眼神,不去看褚箫儿气恼的模样,起身回到原先的位置上,无视身旁恼火的视线。
即刻收起的情绪和冷漠与刚刚还谈笑自如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就是你最讨人厌的地方,固执的给身边所有人画一个圈,那些被你隔绝在外的,你甚至不去了解便认定了其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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