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倒也没错,亓官家重文轻武几代文臣,却不想出了个好舞刀弄剑的女儿——也就是亓官尔尔。
天生体格健硕不说,甚至比一些男子还要高挑,年轻的时候不满家里给她定下的婚事,一气之下收拾行李跑去了军营,一连两年都不曾回家。
她武功高人也莽,拼着一股子不服输劲想要给亓官家主证明自己不比她的几个兄长差,每每在战场上都是第一个往上冲的,几次命悬一线才挣了满身军功回来。
只是后来她被家里送进了宫,文臣大多看不上匹夫武将,亓官家主也是,自从亓官尔尔进宫之后亓官家就抹去了她在军营里的一切痕迹,对外也只说她病了两年,一直在家里修养。
这些事情褚箫儿原本是不知道的,还是薛盈盈有次和她闲聊的时候说漏了嘴她才知道。
薛盈盈的母亲是大恒有名的巾帼女将,年轻时与祁贵妃相识,两人在军营中朝夕相处,奋勇杀敌,相知相伴的时间长了,薛夫人一腔真心都差点错付。后来得知亓官尔尔被选入宫的时候,薛夫人还难过了好一场。
说实话,褚箫儿并不讨厌这个对谁都无比坦诚的祁贵妃,只是以前的她总想着讨好沈轻容,哪怕沈轻容并没有说什么,她还是会把这些和母后争夺宠爱的嫔妃当做敌人。
时间久了,那些原本刻意释放的敌意也逐渐习惯变成了真的。
周围的妃嫔已经四散开来,亓官尔尔依旧站在原地,想要送她。在又一次被褚箫儿冷言拒绝后,便也不再勉强了。
这种重要的场合是不允许佩戴刀剑的,贺生和贺礼作为侍卫自然被留在了外面。
寒风朔雪中,贺礼一动不动的站在殿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朱红的宫墙;而贺生则在一旁焦急的踱来踱去。
“这一片我都带人找过了,他一个不熟悉路的混小子到底能跑到哪儿去?!”
他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肆予竟然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今日来宫里参加夜宴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家伙就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让他怎么能不着急?
那混账自己出事不要紧,万一再连累了殿下可怎么办?
越想越心焦,贺生干脆带了一队人打算沿着刚刚的路再找一遍,只是他刚转身,身后一直紧闭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
贺生下意识回头,就见他刚刚一直在找到家伙悠闲的从里面走出来,之前还满身风霜的身上此时正抱着他们的小殿下,就连在外面时冻的发白的脸现在也红扑扑的,眼里还闪着莫名的光芒。
咔嚓。
贺生手里的剑鞘都快捏碎了,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进去的!
见褚箫儿出来,贺生也顾不上和他算账了,手里接过狐氅盖在褚箫儿身上,又撑开伞为她挡去一片风雪。
褚箫儿撑开眼皮,有雪花飘在她脸上,来时热闹的宫道现在也变得安静下来,除了三两个清扫雪地的宫女外再无旁人。
寒风刺骨,褚箫儿把自己往肆予怀里缩了缩,手里抓住大氅的边缘盖过脑袋。
很快一顶轿子被抬到众人面前,贺生掀开帘子,示意肆予把殿下抱进去,肆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抱着褚箫儿坐在里面。
贺生:“……”
“让你把殿下抱进去,没让你也坐进去!给我滚出来!”贺生看出褚箫儿在休息,只能压低了声音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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