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与蓁蓁儿时住的地方有些相像,虽然不大,但很是精致,室内的陈设也颇为考究。院子的东、北、西面环绕着一整片树林,冬日里落光了叶子也瞧不出是什么树,只觉得倒还挺拔好看。最南边是一片空地,再往前是一条小河,据红叶所讲,这河是通往城里的。蓁蓁照着马车行进的时间和速度计算,这里离城中应十里开外,不像在某个村中,到更像是单独建的宅子。
“这一片全是舒家的产业,宅子是贺之将军随父驻守刚搬到此地静修练武时住的,清月阁出事后,他便命人将宅子重新修葺,又将姑娘的东西全搬了来,前几日才让我和红叶也来了此处,好好装扮了一番。”香桔拿着劈柴的斧头,对蓁蓁道,“这里很安全,姑娘可以放心住。”
蓁蓁点点头,指着屋檐下的红绸问:“这也是你置办的?”
“当然是将军的主意,姑娘明天便及笄了,总要喜庆些。”
蓁蓁盯着那些红绸,面上无一丝喜色:“香桔,你说,女子长大是好还是不好?”
香桔看向蓁蓁:“女子们生来便是受苦的,无论孩提时抑或成人后,不顺心总比顺心多,不过,总要活下去。”
“这世道对女子约束太多,要求也颇多,我们便不要苛责自己了。日后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谨小慎微的,好歹没人的时候我们也活得自在些。”
香桔重重点头:“姑娘进屋吧,这会儿瞧着要起风了。”
蓁蓁没动,见红叶走过来,便问她:“妈妈如今住的地方离此地远吗?”
红叶说:“不远,就是路有些绕。”
“她近来可好?”
“老得厉害,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
“这几日你可去瞧过她?”
红叶摇摇头:“有小半月未见了。”
蓁蓁拿过了香桔手中的斧头:“我不方便出门,你替我跑一趟吧,给妈妈送些东西过去,就说,蓁蓁给她拜年,再替我瞧瞧她有没有缺医少药,银子够不够用,不够的话,你填补一些,去我房中拿。记得她身体硬朗得很,怎也不至于说垮就垮。”
红叶看着蓁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蓁蓁眉毛一挑:“有话要讲?”
红叶嗫喏片刻,想必是知道瞒不住,道:“妈妈是中了毒,如今已经讲不出话了。”
香桔一听他们要说些不便外人知道的话,贴心地进了屋。
蓁蓁立刻问道:“王爷的人?”
红叶面上满是惊讶:“姑娘知道?妈妈那毒中得蹊跷,我们还当是那些匪寇做的。”
“匪寇?”
“妈妈何时中的毒?”
“搬出清月阁之后。”
蓁蓁沉吟道:“不是匪寇,他们达到目的断不会再去做容易暴露行踪的事,更何况妈妈也不见得知道些什么,想毒哑或者毒死她的人说不定是怕她讲出以前的事。大夫有说是何毒了?”
“是一种叫腐萤的毒,祁国的,妈妈仅用一口食管便烂了,如今不止不能讲话,连吃东西也颇为困难,只能用些稀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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