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武平便命人将刚用过早膳的蓁蓁“请”到了另一处院落,与之前的院子不同,此处小而隐蔽,虽同属一个大院,但所有的装饰、摆设明显潦草一些,相比起来,更像是下人们住的地方。院子中央有一棵粗壮的大树,叶子已落光,在寒风中挺立着。蓁蓁偷偷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这院子一不靠路,这几天天暖,水没上冻,也听不到流水声应该也不靠府后的河,那应该是偏中间的位置。
蓁蓁被带到了一间布置简单的屋子里,此屋的背后竟是一间宽大的密室,里面所有的器具都是新的,只有从她院子中偷来的那些有使用过的痕迹。她虽研究过许多暗器,但做成的只有三种,有杀伤力的只有被渊逸改良过的一种,因类似弩,但又比弩小许多又戴于腕上,便取名腕弩。蓁蓁那晚用的是便是改良过的,威力比之前大了许多,倘若距离得当,这小小的铁球便会没入被打之人的体内,流血、骨折、断筋,都是轻易的事,打进要害,也有取人性命的可能。
蓁蓁其实有些不明白武平要做腕弩的用意。虽说此暗器有许多优点,但并不适合出去打家劫舍,毕竟它的杀伤力比不上弩箭,铁球的制作现阶段也只能少量生产,瞧着武平手下的人应有几百甚至上千,真要每人都装备上费用也是极高的,真不值得他将自己费劲巴拉地掳来。倘若是为了那保命的药丸,更是耗时又金贵。不过,她也只是想想,毕竟受制于人,为今之计只能听话,好在制作这些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只能寄希望于舒大将军能读懂她想要传达的话,尽快解救她出去。
除了工匠武平还派了一队人去,一则监工,二则戒备。不过,蓁蓁比想象得要配合,或者说,一进了作坊,她的心思便全放到了那些瓶瓶罐罐和器具上,不止不懈怠,反而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废寝忘食地连请来的工匠都不好意思偷懒了。
早上的时候,门口出现了骚乱,衙门来了两队人,说是接到线报,此处有歹人出没,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祁月族圣女的身份也没了用处,交涉几次也没能拦住,只能放那些衙兵进门。那些衙兵好不粗鲁,在诺大的府邸中横冲直撞,看到可疑之人便拉住询问,一点都不顾及圣女的身份。而圣女似乎比平日里显得更慌张些,交涉不成干脆躲在了房里。她昨夜夜观星象,为自己卜了一卦,卦上并未显示今日有劫,不知是这官兵的闯入只是小插曲不值得上天给予提醒,还是那卦象不准,若真不准,难道父亲的话真的要应验了吗?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后,上天真的会弃她于不顾不再给她任何示警?她想到了后宅里的扮作奴仆、长工的十几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粗鄙和野蛮会不会露出马脚。
圣女有些坐不住了,便派了一个婢女前往后院,至少得传个信,让他们有个防备。
光天化日不好隐蔽,贺之在前一天夜里探查好地形之后将潜入月府的地点选在了河边的河边。河的另一边是一个小树林,冬季,那里人迹罕至。
有了前院的骚乱,后墙外的守卫便格外警觉,原本极其懒散的两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停地看着四周。贺之观察好地形,用大树做掩护,一点一点靠近后墙,等到守卫从两侧聚拢擦肩的时候与副将一同从大树后跃出,同时将守卫控制住,而后,树林里又围拢过几人,贺之与其中一人迅速换好侍卫的衣服,余下地则隐蔽起来。为防生变,贺之只带了副将攀入府中,其余人都留在了外面。
月府占地二十余亩,府内楼阁参差,地形复杂,奴仆众多,又不确定蓁蓁真的被藏匿府中,贺之不敢轻举妄动,行动颇为艰难,只盼着前面的成骅真能查出点什么,这样也省得他挨个房内去寻。
成骅一路向里,几次被拦,几次毫不客气地闯过。等搜到作坊附近的时候,已是晌午过后。密室极其隐蔽,但保险起见,蓁蓁还是被绑起来堵住了嘴。成骅没有查出任何可疑之处,很快去了隔壁院子。
蓁蓁费了四个时辰才将腕弩的外壳制作流程讲解完毕,做出一个来,工匠仔细看过之后确定没问题,因得了有进展就要先报告的命令,便请蓁蓁稍作休息,拿着弩身准备去给武平看。那场骚乱之后,蓁蓁就有了主意,借机做出放松的样子,踱步到密室门口,在工匠出门之际,突然喊住了他,趁其不备迅速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掖到了其后背的腰带上,而后说:“请师傅一定告知大当家,这腕弩的材质需要大量生铁,倘若量产,模具也要增加。”
工匠道了声谢,迅速出了门,而一直在外面假装忙碌的女仆立刻走了进来,立在一旁盯着蓁蓁。蓁蓁瞥一眼她们,喝了半盏茶,又去研究她的瓶瓶罐罐去了。
工匠一身下人装扮,行色匆匆地穿过一个个院子,前去武平所居之处。贺之趴在一栋二层小楼的屋顶,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下面形形色色的人,工匠闯入他视线正是因为那块帕子。
月府的下人均是深色的粗衣装扮,男子为黛蓝色,女子为秋色,蓁蓁的帕子是月白色滚青莲色的上等丝绸,在黛蓝色的对比下,格外显眼。贺之在蓁蓁的房中见过这帕子,立刻激动起来,紧张了半日总算有了收获。为防止他人留意到这帕子,他悄然下房,急速追上工匠,一把扯下帕子迅速低头向相反的地方走去。工匠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时只看到了一个守卫装扮的人,因衙兵还在搜寻,他很是紧张,未作他想,继续前行而去。
成骅搜了这一圈也不是一无所获,但却并未声张,打算撤兵。圣女此时才有了底气,叫嚣着要找县令讨个说法,成骅不卑不亢地用“请便”两字给顶了回去。
工匠将弩身拿给武平看了,转达了蓁蓁的叮嘱。武平总觉得她配合得让人心生疑窦,又详细询问了工匠,工匠答:“瞧着倒是像尽快做完好赶紧回家。”
“今儿的骚乱她听到了吗?”
“听是听到了,但我们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密室里就算不堵她的嘴喊了外面人也听不到,更何况这些府衙也不见得真是为她而来。”
武平冷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逼着她,再快一些!”
工匠为难道:“大当家,这是个精细活,急不得,在下还唯恐那姑娘讲得快了记不住,万一以后自己做了再有什么纰漏。”
武平弹一弹袍子上的尘土:“放心,她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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