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输舰上平平安安地过了三天,舰上没有发生大型械斗,也没有遇上海盗或是巨型吃肉动物,更没有哪国的某位公主被人追杀追到我的房间来。虽然有点沉闷,不过海上的日子或许本来就是如此。不过事物有时也不总是一成不变的,例如说,当我离开我的房间时,水手意外地发现我的房间只剩下一张床,另外三张变成了麻花。水手不解归不解,这事总得有个责任人的,所以即使他们没有证据指控我,可我还是得赔了钱才能离开。
当我再次踏上陆地时,我十分清楚地知道脚下的沙子不是沙滩的沙子,而是沙漠的沙子!虽然大家都是沙子,可是身价却全然不一样。到海滩渡假的好孩子们也许很喜欢脚底下踩着沙子的那种感觉,可是沙漠中的家伙们却一点都不喜欢,尤其是现在刚好又是正午,太阳来得最凶的那个时候,即使穿着长靴还是能感受到脚底下的温度。
回到临时根据地时,发现东东都被搬空了,随便找到一间空房,然后立即脱掉盔甲,换上纯白的治疗师袍,转换个发型声音什么的,一下子就搞定了。接着抱起手边的露露,带上波斯下了楼,经打听后发现依芙大姐居然搬走了!不得不敬她老人家一句大姐了,你老人家没事干嘛要搬!
“天啦!我该怎么办!我千辛万苦,踏遍了半个大陆才来这里的说!”我忍不住抱着头大叫一声。
“你转过一个街口就能见到她了。”邻家的某位大姐如是说。
“哦……是这样啊。谢谢……”我弱弱地说着,刚才……刚才好像有几个路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的说,痛苦……
“姐姐……请问,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带我过去吗?”我问。
“放心啦!她门口那块门牌大着呢!”邻家某位大姐说。
“那好吧,我先去找找,说不定回头还要麻烦你呢。那先谢谢了。”我说。
接着,在某宅大门上看到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依芙的事务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依芙的新居了。
第一节
漆黑的墓园中,我找到了新的归宿。从松软的泥土中慢慢爬出来。我试着呼吸,却发现身体的内脏早已被掏空。我尝试观望四周,但却发现的眼球早已腐烂。阴冷的夜风迎面吹来,而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凭着灵息,模糊的墓碑间徘徊着无数的怨灵,它们是那样的清晰。
“这里是哪里?”我问。
“这里是达克拉。我的使者啊!你必须在信条武士到达加奥斯山脉前,前往邪灵圣殿保护尼斯主教。赶快!你现在就必须动身!”来自遥远的异世界,思卡奈大邪神的声音是那样的冰冷刺骨,它的声音直接刺入我的灵魂深处。
很痛……到处都在发痛,我无法抗拒他对我的控制,至少……我知道以我目前的力量无法摆脱它。
随着唯一的眼球掉落到地面上,新的神经一条条从肌肉表面长出,我的视觉也慢慢连接到由魔力构成的血眼中。
低头望着长满蛀虫发紫变质的左手。我想起自己的肉体,尽管拥有它的时候觉得它并不理想,但那是爱我的人留给我的恩物。没有半点伤心的感觉,只是想无论如何都要从菲利斯手中夺回它。
伸出右手,试着活动手指,却发现无名指突然掉落到地上。看着左手血红的神经一条条地在虫子间穿行。我毫不犹豫地把它拔掉,扔在一旁,也不理解一下那位死者生前是多么地爱自己的肉体的。
穿行在墓碑间,我召唤出另一具拥有完整左手的尸体。把它的左手撕下来,接到自己的身上。看来一切都还可以,接下来只要解决衣服的问题就可以出发了。
在邻近的村子中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得到了更好的身体,也找到了绷带和衣服。尸体始终会腐烂的,而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占据活人的身体。于是,全身被绷带所包裹的我披上残破的披风踏上了前往加奥斯山脉邪灵圣殿的旅程。
夜里,走在街道上,人们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尽可能低着头不让人们看到我的眼睛,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我是一具活行尸。
活着的人在我‘眼中’(灵息)是一个个人形的灵体,透过它们的肉体还能清楚地看到它们的骨架。人的容貌在我的眼里失去了意义,有的只是灵体的强弱而已。很明显,在这条街道上就只有我一个被归纳为死灵。到处都是异类,但我并不介意,因为到处都没有跟我一样的存在。
风大了,雨也大了。雨点无情地敲打着我麻木的身体上,肉体上密密麻麻的神经网络只能感觉到那些对我有害的东西,无意义的东西根本不能给我留下任何感觉。
随着雨越下越大,路上的人也渐渐变少。大概都躲进酒馆里喝酒去了吧!我也可以喝酒,尽管内脏对于现在的我如同虚设,但把酒放进肚里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我决定进入酒馆,尽管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或许是因为我渴望看到酒馆里的那些人发现我不是人类时的惊讶表情吧!
第二节
步入酒馆,里面有各种形形式式的人。笑着的,骂着的,也少不了打架的。
杂音,到处都是杂音。跟人们叫骂声同步的心灵震撼和人们心底里的咒骂声充斥着我的心灵。看来我得想个办法来过滤这些杂音才行。
我走到墙角的位置坐下来,一个人走到我身边,由它的骨架判断,我知道它是一个女人。透过心灵的共鸣,我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她在问我要些什么。于是我低着头说要杯啤酒,她就转身离开了。
我周围的几个位置都没有人坐,就像在驱逐我这个不速之客一样。
过了一阵子,我的啤酒来了。虽然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卑微的存在,但是我还是装着很高兴地把酒送进嘴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酒鬼走到我身边,他说见我真开心,因为他已经几天没洗澡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臭。见到他乐呵呵的样子,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感到一种名为‘高兴’的感觉,是同化现象吗?我高兴地陪他笑了几声,于是又叫服务员送来啤酒请他喝,凭我抢回来的几个钱就是生怕喝不死他的样子。他喝完酒连多谢都没说一声,挥一挥手冲我一笑便离开了我的视线。短暂的快乐结束了,而我又得开始踏上我的旅程。
又过了两三天,我终于抵达了思卡奈大邪神所说的加奥斯山脉。
在我的心底里,我从来都没有称呼过它为主人。尽管受到契约的控制,让我并不渴望自由,但是我从心底里不认同它。
走到山脚下,在一条小村庄里问路。
一个女孩对我说:“邪灵殿里住着一大群妖女,她们会把捉到的旅人变成邪恶的奴仆的。如果你一定要去米托列的话,你可以绕过加奥斯山脉的。”
“我已经是一个邪恶的奴仆了。”我把头微微抬高,用手拨开披风让她看到我的血眼。
“老伯伯,原来你的眼睛……”她的样子显得很惊讶,而她的下一句话让我更惊讶。“即使失去了光明也不要放弃!”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在陌生人眼中只不过是个失明的老伯而已。血红的眼睛被新尸体的眼球所遮挡,而暴露在绷带外的皮肤早已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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