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上了她系于脸上的丝巾,怵目惊心地辣红着。
赫连长风自腰间取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往地上一扔。
“你快帮我拾起银两……”王焕一想到义母的病情有银两可医了,激动地催促着她,完全没发现此时已有人偷偷逼近他身后。
“石影,小心别伤了宝姑娘啊!”纪舒眉突然对着贼人身后大喊出声。
赫连长风脸色一变。
“谁在后头,全给我退下……”王焕一紧张,手里短刀更加刺入朱宝宝颈里。
蓦地,王焕被一记兰花拂穴手,点住手上穴道,手里刀刃一松。
赫连长风一个跃步上前,揽回朱宝宝,一旁几名护卫亦趁此时将贼人团团押住。
赫连长风急忙将人搂回车厢里,扯下她脸上丝巾——见宝儿已经痛到小脸发白,他心如刀割,脸色着实没比她好看多少。
“我去找大夫。”他抖着声说道。
“我便是大夫。”
朱宝宝从腰间锦袋里取出一丸止血丹药含在嘴里,再掏出一盒白色膏药递给赫连长风。“抹在我伤口上。”
赫连长风让她趴在自己胸前,以指尖替她搽药。一见到那撕裂伤口,他一颗心便揪痛了。为她伤口搽药时,指尖不停地发抖着。
朱宝宝脸颊轻轻摩擦大哥肩膀,觉得这般受伤倒也不恶,至少她和大哥之间的僵局打破了。
其实,她老早就不气大哥了。大哥待她如何,她心里怎会没数?大哥的重信义、大哥对赫连本家之仇怨,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他要她为妾一事,仍教她感到心痛,所以她便要恼他、不理他,便想让他心里也不好受,她才会孩子气地觉得释怀一些。
此刻刀下血里走了一回,看大哥如此担忧她,她也不想再耍什么任性了。毕竟明日便要到达青龙镇了,他们能相聚之时日也不长了。
朱宝宝仰头看他,眼里泪光一闪。
“很疼吗?要不要再搽一次药?”赫连长风紧张地追问道。
“大哥,我没事了。”朱宝宝抚着他脸颊,哑声说道。
“总算,你愿意再喊我一声大哥了。”他猝地将脸颊埋入她的发间,浑身竟微微颤抖着。
朱宝宝身子一颤,落下泪来,滴在他的手臂上。
赫连长风惊跳了下,捧起她的脸庞吻去了那颗泪珠。“怎么了?怎么了?”
“大哥勿大惊小怪,宝儿没事。”她扬眸对他灿然一笑。
赫连长风睨着她,只见她眼角含泪姿态如雨中幽兰,娇美却也让人心疼不已。
他叹了口气,再度将她揽回怀里。
此时,纪舒眉正站在马车三步之外,清楚地听见赫连长风为那女人心疼之字字句句。她气到双唇颤抖,只恨方才那个贼人没能一刀刺死朱宝宝。她板着脸,倏地转身回到马车内。
“主子,那贼人该如何处置?”石影一见纪舒眉已离开,这才上前问道。
“大哥,我要过去同他说话。”朱宝宝说。
“你……”赫连长风原要阻止,一看到她固执的神情,也就双手扶护着她的胁下,将她整个人扶了起来,一同下了马车。
朱宝宝走到贼人面前,重重赏了他一巴掌,肩背上的那道伤口却痛得她瑟缩了下身子。
“教训他这事,轮不到你出手。”赫连长风稳住了她身子。
“你可恶至极!”朱宝宝气急了,顾不得伤便破口大骂道:“你以这种卑鄙手段劫人钱财,若是大伙受骗之后,日后都对他人病痛视若无睹,视之如骗,那将会有多少人受害?”
王焕低着头,面色灰白,一个劲儿地发抖着。
“送至官府,说此人意在劫财伤人,要他们重重地判刑。”赫连长风严峻地看着贼人,恨不得直接赏给他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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