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林晓颜快人快语,脱口而出。旁边灵犀都有些看不下去,觉得她太绝情了些。
“夫人别看我生得娇弱,其实有力气着呢。我也是苦出身,肩能扛,手能体,能浆洗,能缝补,还希望夫人别嫌弃,留着我,给我一口饭吃。”那妇人言辞恳切,看着林晓颜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不是我绝情。你仔细想着,若是前一刻,你做人质,证明了我的清白,后一刻,你成了我这里的伙计,岂不是要生出闲话来?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了。我说了助你,自然不会看着你没个着落,却连手都不伸。你看这样可好,我给你些银子,派个得力的人送你出城,你自挑个地方安顿了,再让他回来。”林晓颜给灵犀一个眼色,灵犀从袖子掏出几张银票来,林晓颜接过,挑拣出几张来,“这是三百两,足够你过上安定温饱的生活。我只能够帮你到这里,若是你想生活的更好些,就要自己出些力气了。”
那妇人颤巍巍接过银票。一个屠户家的小老婆,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她看着银票的眼神都在放光,小心的将它收进怀里,“扑通”一声跪下,连连谢道:“我哪里是那等贪心不足的人,我这种小户人家的,一辈子花销可能都用不上这些,谢谢夫人。”林晓颜点头,又寒暄几句,径自回了。
后堂。林晓颜着人将她送走了。灵犀歪头看着林晓颜,眨巴着眼睛,眉头微微拧着,似是有想不通的事情。林晓颜在她胳膊上轻轻拧了一把,“你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痛快说了,回头再憋坏了,还得浪费我的银子给你抓药。”
“娘娘好生不知里外,对那个妇人出手那么大方,对我却连抓药的钱都要省。”灵犀撅着小嘴儿道。
“我对你的好啊,都攒着呢,等你嫁人的时候,定给你置办丰厚的嫁妆。”林晓颜暧昧地坏笑道。灵犀毕竟是没出阁的姑娘,臊红了脸。
“你到底说不说,刚才一脸官司,到底是怎么了?”林晓颜收敛笑容,温声道。
“奴婢是觉得,不该给那么多,毕竟我们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她撅鼓着嘴,垂着眸子,一脸的肉疼。
“你这小气鬼!”林晓颜嗔道,“二百两我都是往少了给的。走着瞧,待这妇人将银钱挥霍了,准还会来找我们,多给些,至少能够多清净几日。”
“那,那我们是要管她一辈子吗?”灵犀眸色一深,委屈巴巴问。
“若真是个可怜的,管也就管了,可她若是胁迫我,那就要她好看。”林晓颜道。灵犀听她这么说,乐了,满意地点点头。
又歇了会儿,用了午膳,林晓颜带着灵犀往成衣铺子去。林晓颜虽然不懂服装设计,更不懂剪裁,不过师傅们都是厉害的,照着林晓颜的灵魂画作,加上她的形容和比划,竟然真做出来不少像模像样的现代时装来,也多亏了这些时装,林晓颜的成衣铺子生意十分红火,引领着一股又一股时尚潮流。
马车快到彦页成衣铺时,越往前路越拥挤。林晓颜掀了车帘子往外看时,只见门口站满了人。
“今儿是怎么了,咱们的铺子都这么热闹。”灵犀看着闹哄哄的人群,脸上浮现倦色。
“傻丫头,这是一早就能预见的。你可得养足了精神,等下酒楼那里,还有呢。”林晓颜拍拍灵犀的肩膀,一脸轻松,好像有人闹事的铺子不是她家的一样。
“娘娘,你不是在说笑吧?”灵犀不相信地看着林晓颜。林晓颜勾勾唇角,像哄小孩子似的,捋着灵犀脑门上的头发,来回两三下。
“下车吧。”林晓颜轻声道,由灵犀扶着下了马车。门口闹事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泼妇,林晓颜照例先从后门偷偷绕进去,跟掌柜了解情况。
掌柜绕到后堂,看见林晓颜,一张全是褶子的脸,瞬间撑开,皱纹都浅了不少。
“东家,可巧你来了,外面这些人,着实难
对付,各种法子我都想了,就是赶不走。”掌柜殷勤奉上一盏茶,林晓颜接过,眯眼笑着。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明明是冲着我来的。我要是不来,你们才没福气见这个阵仗呢。”林晓颜梗着脖子,十分骄傲道。众人忍不住扶额,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娘娘这是气糊涂了吧。
“外面怎么回事?”林晓颜收敛了脸上的逗比神色,问掌柜道。
“几个悍妇拿了不知哪里捡来的破布,非说是这里买的,掉色,不好穿。可是东家,我每日守在这里,兢兢业业的,从不克扣一文钱,也不少用一寸料,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掌柜眉头下压,十分憋屈。
“我向来是用人不疑。”林晓颜摆摆手,算是安慰。掌柜感激地看着她。
“只是,这门口撒泼的,要处理好才是,我们还要开门做生意,赚钱吃饭的。”林晓颜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
掌柜和灵犀急得团团转,自家的货,自己说好是没用的,得让别人信才行。可是,外面那群老婆子,唾沫横飞,说得众人频频点头,而自己这边,并没有擅长骂街的人才,怎么看,战斗力都不对等。
两个人较劲了脑汁没想出法子来,遂都巴巴看着林晓颜。林晓颜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她们手上那几件衣服的花色样式,店里可还有?”
掌柜赶紧上前,看了一眼,“都有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卖的,可有记录?”林晓颜又问。
“这些都是新货,上个月月底才开始卖。”掌柜答。
“卖了多少,卖给了谁,可有记录?”林晓颜问。
“都有。”掌柜答。叫了个伙计,将记账的本子拿了出来。
林晓颜快速翻看,后抬头,将账本合上,“多派些人,将这些买了衣服的,都叫来,就说店里有活动,只要是老顾客,都赠送新款旗袍,仅限册子上这几款。尽量吆喝,多叫些人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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