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兰把傅笙笙交给宫女抱着,上前温声劝解:“陛下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大皇子都被禁闭一年了,还是和一年前一样的说词。臣妾见他说得信誓旦旦,也怕冤枉了好人,会不会这里面真的有误会?”
天武帝怒斥:“误会什么?他就是罪魁祸首!”
霍心兰面露胆怯,小声说:“只要没正式定罪,就有翻案的可能。这次就连祥妃都被涉及,臣妾怕外界有不好的传言。”
“他一年没露面,你以为这一年外界就没传言吗?”天武帝正在气头上,语气很差。
霍心兰知道这不是针对自己,斟酌着言语慢慢引导天武帝:“此事陛下还是早下论断为妙,否则时间拖得过长,反倒……”
她欲言又止,胆怯地望了天武帝一眼,没敢再说下去。
天武帝沉着脸道:“有话就说,朕恕你无罪。”
霍心兰怯生生地低声说:“陛下刚刚也说了,这一年以来,因为大皇子不曾露面,外界已经有了传言……”
“今晚这么多双眼睛看见大皇子与祥妃被锦衣卫带走,必定会有更凶的传言。臣妾实在是怕外界传出什么对陛下不利的言论。”
锦衣卫监察百官言行,也时刻注意百姓言论,会把外界的谣言上报给天武帝。
霍心兰这一年得宠,时常能从天武帝这儿听到一些朝堂与宫外之事。
她很懂分寸,从不置喙。
越是这样,天武帝对她也就越是放心,乐意与她多聊几句。
现在难得听霍心兰提及这些,天武帝在盛怒之下又想起这一年有关大皇子的谣言,脸色发青。
大皇子办事妥当,不留痕迹,加上天武帝并不想让皇家手足相争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因此外界至今很少有人将大皇子被幽禁与傅司辰中。毒一事联系起来。
外人能够看到的是大皇子兢兢业业为天武帝办了不少事,最后莫名其妙就被天武帝幽禁,连个正式的罪名都没有。
甚至有人怀疑大皇子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他被幽禁纯粹是因为天武帝嫉妒这个儿子的才华,担心儿子功高震主,盖过自己的地位。
只是天武帝一向对舆论管得严,这些话都只是外人私下说说,一直都还在可管控范围内,才没有让天武帝大肆追捕议论这些事情的人。
如今霍心兰这么一说,这些议论反复在天武帝脑海中浮现,让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今晚之事如果再传扬出去,外界肯定只会揣测是他多疑善妒。
这不就成了他的错?
他是没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不想为别人背黑锅。
“阮阅,让锦衣卫把这事查清楚,交一个定案结论给朕。”天武帝沉声吩咐。
霍心兰扫视一圈,温声道:“阮公公在外面救火。臣妾这就派人去通知他。”
“不用了。”天武帝给随侍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应了一声,便小跑着退出去传旨。
霍心兰扶着天武帝从偏殿出来,听着屋外的嘈杂与喧闹,望向火光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松了口气:“火似乎是快灭了。这火……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随意念叨了一句,天武帝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问:“这火会不会是祥妃放的?”
霍心兰吃惊:“啊?这不会吧。水火无情,若是火势大起来,这么多宫殿都容易遭殃。祥妃这么做图什么?”
“调虎离山。若非如此,偏殿的守卫怎么会被引开去救火?”天武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手中的拳头越捏越紧。
这母子俩接二连三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真当他是死的吗?
……
这一晚过得惊心动魄,好在有惊无险。
走水的地方确实是安乐宫,这座废弃的宫殿中不知从哪来来了一堆干草与柴火,被人堆在空地上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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