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问。却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为什么,又要这样伤害你自己。我以为我已心死如灰,却在那一瞬间,凝视你的眼。看着你一刀一刀落在自己心间,我还会刺痛。在那一瞬间,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失去所有了之后,你竟是亦如当初,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一刻,不愿在想。这一切存在多少真实亦或是多少的虚幻。
或许,在爱上一个人的瞬间,自己就给了地方伤害自己的资格。无论是她和君禾也好。她和慕雅也罢。都只是不断在这个圈子里,谁都没有那个能力,狠狠挣脱过。
她还记得在三界夹缝的时候,他已然抱着必死的心情,为她除尽危机。要她活下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像这一刻,有这样的狼狈。泪水模糊的视线。鲜血淋漓的身体,以及泥泞一脸的颓败。
她明白,他不害怕死亡。却深深地恐惧着对自己的伤害。这么多年以来,在竹园的十年,他所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保护她,守护着她,或许一日,可以相逢。司徒一直是他,为自己高高竖起的那个不灭的信仰。而人,最无法接受的绝不是为了自己的信仰死去,而是自己亲手一点点摧毁了自己的信仰,自己存在的意义。正是因为这样的明白,才让她愿意相信,那个时候的木君禾是真正的回来了。不同于慕雅,他是木君禾。
次日清晨,相拥的两人在晨曦下慢慢醒来。
“夕儿。”木君禾开口轻唤道。
司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凝视着他。“嗯?”
“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哪里?”司徒皱着眉问着,似是有些不解。
“恩,夕儿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不好吗?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他不会放过我的……他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哪里都去不了,君禾。”说道这儿,她又开口问道,“对了,君禾你是怎么想起从前的事,又忘了……”说到这儿,她望着木君禾,等待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木君禾忍不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有些犹豫着开口,“我……我不知道。夕儿,你相信我,好不好。”说完这一句,他又拥她入怀。无法开口向她解释,他会想起来其实是因为他身体内的破军之力已苏醒,也无法告诉他,自己从那样一个女人身上得知了自己亲手杀了天神的事。唯有,什么都不说。只想,天涯海角地随着她去。
“君禾,你不知道,我不得不信你。我累了,不想再去想这些问题了。我愿意跟随我的心。我的心告诉我,我必须要深信你。我想去的那个地方,没有三界,没有六族,甚至没有卡努努。这个世间所有的纷纷扰扰都不再跟我们有关,就让我们静静地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就这样吧。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君禾,你说,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呢?”
“会有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会带着夕儿去那个地方的。”
她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君禾,其实我知道,就算真的会有那个地方,我也一定做不到,不和这世间的一切人和事又所牵绊。我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说,有时候复生或是复苏,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它总是让我不断地陷入这样的局面里。或许,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以及会发生种种这样的事,其实都是我自己一手促成。”
“别这样说,这些,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君禾。我没有在难过。如果我没有这样去选择,这样去做。或许,我就不是我了。所以,我并没有后悔过。”说完,她从他的怀里起来,“你不在的这大半年里,我一直住在天之涯村林子的小木屋里,过着简单的生活,就连自己都忘了,忘了往昔自己所背负着的命运。”她抬头。仰望苍穹。
“如果你喜欢,我们就留在这里。”她点头,带着他。往林子里的木屋走去。一边走着,她一边说着,“红颜易老,刹那芳华。君禾,如今的我。不过。只剩下几十年的时间。君禾,你还有漫长无尽的时光。我终究是无法与你长伴的。”
他停住脚步,望着走在前面的她,“不会的。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最终能够在一起多久,但是。没有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断定这一切正如你所言。夕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听完他的话,司徒也是微微一愣,回头,淡淡地望着他那一双异眼,“君禾。我入不了轮回的。所以,我的下场只要一个。魂飞魄散,最终消亡。”
他无法接受,越发显得惊慌失措,他匆匆走至她的身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连天神都可以,都可以再塑,为何你不可?”在三界之中,越是拥有接近永恒生命的人,便越是难入轮回。而寻常的人族,死后不出意外,都是进入六道轮回。
司徒微微皱眉,从昨晚见到他开始,他的情绪起伏波动就很大,这极不像从前那个时常能够冷静自持的他。他同她一样,自小经历的一切便已异于常人。她有些担心眼前的他,那也是她一直所担心的事,这事关于自己,君禾会如此,也是常理吧?想到这儿,她又放下了心中的那份担忧。缓缓开口,“我是天地间仅存的火凤后裔,继承了天界的司命一职,又失去了一身精血,身体恢复成长。当年,我的姐姐,为了天神,放弃了司命的身份,同样恢复了成长,等待她的是如同寻常人一般的寿命以及会苍老的容颜。尽管后来,她早亡。可这一直是我们这一族的命运,尽管我没有丧失司命的身份,可失去了火凤的一身精血,不再是纯正的火凤后裔。成长,就说明我的身体在衰老了,君禾。或许,再过几年,连我的容颜也会逐渐变老,不复今日风华。不过,我如今这般,倒真的算不上还有什么风华。”说到这儿,她破天荒地笑了。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两个人便走到了木屋之前。只是令两人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站在木屋门口的竟然是碳。
经年一别,这是头一回重逢再见。碳同样也是始料未及。前一刻还在忧思,小牙呆在已恢复了破军之力的木君禾身边是否真正能够安全,而这一刻,她已经带着他回到这里。木君禾也不再是之前疯魔的样子。在愣神片刻之后,碳脑海中盘旋的问题便是,小牙知道了吗?知道木君禾已经成为破军的事实了吗?若是有一面木君禾入魔灭世,与整个三界为敌,那她要如何自处呢?她会站在他的身后,看他毁灭一切吗?想到这里,他有些难过。以小牙的个性,他已经不愿再揣测下去。他只知道,无论是哪种结果,最终受伤最多的那个人还是她。
“大叔,你怎么在这里?”正当司徒开口问道之时,剪影推开了木门,他微微一愣,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木君禾身上。
四个人长久的沉默,最后结束在剪影淡淡的一句话里,“进来吧。”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内。司徒一挥手,只见桌上便出现了一整套的茶具。未同身旁的几个男子多言,她已是坐下,开始为他们三位煮茶。
碳望了身旁的木君禾一眼,那一眼的对视,许是已望见了对彼此的敌意。
“小牙,君禾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吗?”
“嗯?”司徒煮着茶,轻言一声。还未等碳开口,木君禾已是接下司徒递来的茶杯,将茶杯推到了碳的身前,示意他喝茶。当然,这一微妙的动作都没有逃过司徒和剪影眼中。
司徒一挑眉,“君禾的事?君禾的什么事?还有什么是君禾没有告诉我的事吗?”
剪影看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那股子不寒而栗的感觉瞬间便袭来。而原本那沉默的气氛也发生了变化。剪影伸手,拍了拍木君禾的肩膀,“你,保重。”
这样一来,原本那些到了嘴边的话,碳忽然之间反而说不出了。他十年未见她,几日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是伤痕累累,倒在了木君禾的怀里。而如今这样轻松的局面。让他想起来了从前,他们还在卡努努一起生活的日子。不知为何,他不想打断这种感觉。
“没什么。前几天我们到了的时候,你已经昏厥过去,本来想把你带回卡努努,可没想到,君禾居然用术法把自己变成了一头熊。对着我们撕心裂肺地吼,最后,阳光掌门只好作罢,让他把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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