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生命,一半是等待,一半是姗姗迟来,莫测的变幻。
云韩仙,一朵飘忽的云,以轻蔑的笑容俯视众生,不甘平庸,不甘被人摆布的命运,然而,尘世污浊,如何容得下如此清澈高傲的灵魂,狂风漫卷,除了毁灭与飘散,别无他途。
秋水天,一泓澄澈的水,以一颗赤子之心抚慰她的累累伤痕,始终默默付出,所求所想,不过是她真正的笑容。
他说,她的笑,比春天的花开得还要好。
清冽与透明,也许比茫茫的白色更接近云的本质,所以,他们一步步走近,两心相印,生死相随。
然而,正如云和水,相识相聚不可回避,若要相守,却难上加难。
当两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能携手同行,狂风暴雨才真正来临,秋水天身份尴尬,既是燕国墨十三,即燕皇墨征南最小的儿子,也是被墨征南灭国的乌余公主之子,乌余人和墨征南都需要他力挽狂澜。
生离死别都不能分开的两人,在权势利益等各种诱惑面前是否仍然坚定?
答案只有墨十三登基后对爱人所说的一句话:
陌上花开了,你可以慢慢回来……
第一部 水笑云歇半夜风
第一章 冷霜离鸿
“永别了,太平!永别了,娘亲!”
出了京城太平的南平门,云韩仙突然觉得天蓝得太刺眼,让人几无招架之力,只得垂下眼帘,长长吁了口气,似乎这样才能放下全身重负。
至于执手相看泪眼,依依惜别,还是留着路边那些成双结对的小儿女吧。
她自嘲般勾起嘴角,因为突然记起,依依惜别的机会,自己从来未曾尝试,一生就这么过去了,那么多事情来不及做,多么遗憾。
多年没有走过的路,今天仍然非常熟悉,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声小鸟的婉转啼鸣都仿佛能勾出心头某些藏得很深的回忆。
回忆里,美丽温柔的娘亲如逃出牢笼,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欢喜,一路上比小姑娘还热闹,唧唧喳喳为她指认各种飞禽走兽和花草树木,似要将一辈子的话说完,还牵着她的小手,一有空就在她手心手背写写画画,似要把所有技巧传授于她。
摘取了冷冰冰的面具,娘亲无比陌生,令人更想亲近,让她得到深入骨髓的一段记忆。
于是,一次次午夜梦回里,她就成了山林里的小鸟,在树梢驻足嬉闹,随着调皮的风穿林过花,抑或冲上亮蓝的天空,与一缕孤单的云嬉戏。
山林里响彻她清脆的歌声,是拉长的一声声,唱的是娘亲故里余韵悠长的小调:“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捞条鱼烧烧,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必八跳,白米饭,鱼汤浇,吃了宝宝再来摇。”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还有糰子还有糕。”
所有不能做的事情都可以在梦中完成,谁又会眷恋这浮华而丑陋的现实人间,所以,自那以后,她渐渐成了娘亲口中的“阿懒”,日复一日在那方囚笼做着同样的梦,梦里,她永远如此自由。
这样的梦做了许多年,从京城做到莽莽苍苍的太平山里,又从太平山做到京城的另一个囚笼,而今这个梦终于要做到了头,那种得到解脱的轻松感觉如此清晰,仿佛急不可待地丢掉这皮囊,得到重生。
哀莫大于心死,心已死,何必在世间苦苦挣扎。
从城门出来不远便是太平桥,南平河是为京城用水和防御所修的人工河,河水从西边的离水引来,有虎狼之势的滔滔离水到了南平河,完全成了乖顺的小猫,从太平城外经过之后,与离水的其他支流一起汇入渔阳湖,京城太平连同渔阳湖所在的中州,就成了翡翠朝的鱼米之乡,翡翠朝强盛的根基所在。
太平桥并不长,两端各建了一个亭,名字也取得简单而绝妙,靠近京城的一方叫长亭,那方就叫短亭,跟亭子一起建的是南平河两岸的碎石小道和十里一个的小亭,小道一边垂柳拂面,水光山色尽收眼底,一边花草遍地,屋舍俨然,两岸风景美不胜收,天下闻名,有“不到南平枉为人,到了南平难为人”之说。
翡翠各地乃至各国达官贵人和风雅之士纷至沓来,齐聚于此,在两岸买屋置地,大有把南平两岸变成黄金屋豪奢地之势,翡翠太祖皇帝闻言,亲临巡视后下旨:把南平两岸收归皇家统一管理,价钱统一,后世不得胡乱涨价;统一两岸建筑高度标准,不可建庞然大物,以求视野开阔;土地或者房屋最高使用限度为五十年,不能传给子孙;买地时必须由本人或者家族中人交一篇文章、诗词歌赋或者画作,证明以书香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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