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看了害怕,惨白了脸,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打小跟着我吃酸喝辣,就算后来府里遭了殃,进了虫二会,仍由我这个小姐罩着,哪里还会见过人间地狱般的情景。
“啪”一声,那竹蔑子竟是生生地打断了。婆子丢了手,仍旧是要去找新的刑具,看见后院里倒下的一把扫帚提起来就又要打。
“景秋”我唤了一声。
铁骑无声望似水(11)
这种地方三娘自然是不用亲自来,因此只是派了景秋过来监刑,其实哪里轮的找景秋费事。那几个婆子往日早就不忿这些年轻的滴得出水的姑娘吃的比她们好,用的比她们好,如今逮着这样的机会,还不往死里整,更何况她们本来也是做这个,焉有不卖力的道理?
景秋见着是我过来,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对我请了个双安:“梁小姐吉祥。”她走上几步,“不知梁小姐怎么会有兴趣到这种地方来呢?”
我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恍若无人地笑笑:“如今屋里还缺一个下人,三娘叫我可以到这里来看看。”
“是。”景秋眼中到底还是起了疑惑,可是对着我,这个虫二会里的新贵,两位殿下眼前的红人,她终究不敢说什么,只是垂了头,仿佛信着我的话一般。
我暗暗冷笑,早知道连个理由都不必编,直接把人带走就好了。
我走到那两个粽子面前,低了头仔细看那两张小脸。
刚才大呼小叫的那个丫头倒是生得标致,明明朗朗的嘴脸,如今哭花了脸也不觉得讨厌,若是笑起来定加会更漂亮。可是,我笑笑,到底是三娘有眼光,这样的女孩漂亮是漂亮,可惜到底没做不的头牌气质。因此三娘也不怕这样折腾,若是个有潜质的,她也不会就这样放任景秋来随意处置了。有时候一个女人的魅力,与容貌无关。
再看那一个,倒是个清俊的,尖尖的下颌,薄薄的嘴唇,半眯着双眼,倒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我朝她走近一步,她忽然睁开了双眼,一双寒瞳直射过来,冷冷地注视着我。我被她吓了一跳,竟有几分像我的眼睛,那里面有深不见底的恨意,可是看她样子,只是一个十来岁的丫头,这样的小女孩又是哪里来的深仇旧恨呢?为什么那眼神看了连我都害怕?
此女不祥,非有福之人。
可是我自己呢?我也就不过十七岁而已,国仇家恨,一个人尽数背上了,踽踽独行在这世间。世上的人,在我眼里,早就分成了两种:一种有用,可利用之;一种无用,可丢弃之。像我这样机关算尽,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有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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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虫二会俗的?风月无边啊,繁体一下!!这是个字谜!难道要叫怡红院才好?
铁骑无声望似水(12)
只在一念间,我犹豫不定到底该救哪个?刚才话已说满,虫二会再大牌的姑娘也不过只有一个贴身服侍的丫头,我已经有了苏紫,如今再要一个已是逾矩,若是房里有了三个人,又哪里是我可以管得过来的。
“就她吧”我指了指善面的女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还是心思单纯点的孩子好调理。我对景秋点了点头,自有人帮我把她送到我房中,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我不欲再管,起身去了,至于剩下的那个丫头听天由命,日后自有她的造化。她那样一个清俊的摸样,若是熬得过总有她出头的一天,若是熬不过,也不过是红颜薄命,化作一柸枯骨,为世间少了一个妖孽。
可不是会叫的孩子有奶喝?我看了看那个圆脸的丫头,或许这才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样在后院一折腾,回到自己房中已接近正午,肚子咕咕叫得难受,因为早上苏紫来不及交待小厨房备下午膳,所以倒是携了苏紫去花厅里用膳,至于新来的那个丫头,我遣了苏紫去支会一声三娘顺便问问那丫头的出身。苏紫回来倒是说三娘听罢,十分客气,那丫头也是贫苦人家,自从死了爹,她娘改嫁,因此给了叔叔养,叔叔是个滥赌的,输光了陪不出银两,因此就将她侄女卖进了虫二会里头。这样的摸样,在别处也许可以做个头牌了,可是到了虫二会仍旧是差上了一些,宁三娘是个见惯世面的,院子里也不缺这样一点货色,所以丢给了后院,叫婆子们先养起来。苏紫道她爹从前管她叫妞儿,并没有正经的名字,自从被卖进了虫二会,还来不及取名,就跟着另一个被打的丫头想要一起偷跑,因此三娘说了,如今人进了我的屋里,阿猫阿狗的就由我取一个了事就好了。
彼时,我手上正在翻阅《诗经》正好读到小雅里的一首“采薇”: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就叫薇止吧。”我朝苏紫点了点头,“她身上的伤还没大好,仍旧叫她在下人房里休息,不必上来。你若有空,多照顾照顾她吧。”
抛了书就往外头走,中午的虫二会比不上晚间的热闹,仍旧冷冷清清的,夜里看来绚丽繁华的大厅如今只是觉得空荡荡的寂寞。
我在雅间里面临窗坐了,苏紫端上来油焖草菇和蟹肉双笋丝,我就着白饭吃了,又喝了几口汤,却并如不昨夜的菜对胃口,正停了箸,从窗口望下去不巧见着珮络送了一个男人出去。
“那是谁?”我端起杯中的茉莉雀舌闻了闻,那白瓷映照下的汤色黄亮清澈,锋毫毕露。
铁骑无声望似水(13)
苏紫凑过来一看,回道:“那是洛府的公子。”
“哪个洛府?”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是疑惑。
苏紫倒是先笑了:“还有哪个洛府的公子,不就那日和方姑娘绊了口角,日后时常被方姑娘见到了就暴打一顿的那位。”她捂着嘴咯咯直笑,“小姐忘记了?第一次接客的那个晚上,方姑娘还因为这个洛公子被三娘关了禁闭,连解药都不给吃。可是这个洛公子老毛病不改,仍旧是三天两头的来找方姑娘,如今总算是好了许多,方姑娘待他也客气了,因此洛公子也时常留宿在虫二会里头的。现在怕是刚起身离开吧。”
我心眼动了动,随意着问道:“可是珮络挂了牌子接的客?”
苏紫见有是非可说,十分的高兴,便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道了起来:“小姐可糊涂了。方姑娘跟小姐一样,如今仍旧是清倌人,怎么肯留洛公子夜宿。只不过拜托了媚初门下,不肯自己担了这个名声。”她忽然眨了眨眼睛,“可是听打扫听香水榭里的红云说她是亲眼见着过洛公子深夜从方姑娘的房间里出来,半夜才急匆匆地赶回府里头去,两人可不是有奸情吗?”她想了想又道,“哦,对了。我还听说洛公子原先就对方姑娘有意思,托了人去求过亲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方府并没有同意,因此两家人还闹得很不愉快,梁子大概就是那时候结下的,只是不知道如今为何又好上了,大概方姑娘也是被洛公子感动了吧?洛公子如今又是世子殿下走得近,方姑娘也不是个傻子,这样的贵主儿怎么肯放过。”
我听了心底暗暗冷笑,那时候方家一心想到嫁到东宫里头去做太子妃,哪里又会看上那个一个右部督的混帐儿子。至于如今说是因为洛和文做了朱岱面前的红人,珮络故意去结交,倒是小瞧了她。方珮络那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就算是秦王都不假以颜色,如何肯为了一个连世子位都坐不稳面前的红人而低声下气。
苏紫见我面色有异,还道是我怕珮络抢了我的风头,她心中也隐隐知道自从入了虫二会我和珮络多少便有些不和,因此忙劝道:“小姐,您可别多心,方姑娘的恩客再怎么厉害去了,也比不上您的那几位,天潢贵胄的身份,除了秦王殿下,天下也没有人可以赢过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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