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听到林氏所言,只认为林氏不过一时气愤,缓和两日便就会不提此事,便没有再去理会。
却是不曾想,不过数日之后林氏就将苏澈进入族学所需的银钱放在二人面前,一两五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苏定潮见此疑惑道:“夫人,这银子是从何处来的?”
“哪里来的?”提到此事林氏似乎心中充满了怨怼,她略带嘲讽的说道:“当然是咱家老爷子大发善心,说是虎子也是他的亲孙子,他不忍心见到兴文进入族学而虎子不去,故而私下给了我这么些银子。”
苏定潮闻言神色尴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若是苏老汉能够拿出这么多银子,哪里会只让兴文进族学的道理?
“夫人莫要拿我寻开心了,便是这一两五钱银子乃是借贷而来,我便是砸锅卖铁也要还上。”苏定潮朗声道。
林氏闻言,轻哼一声,“倒是有几分担当,也不枉我从虎子他舅舅们的手中借来这些银子。”
苏定潮道:“这……夫人,你不是常言咱家就算再如何苦难也不能向虎子他舅舅们伸手么,怎么这次……”
林氏闻言神色有些黯然,“那不然又能如何?虎子进不了族学,日后就没有前途,难不成你想让他像咱们一样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吃吗?”
林氏说完夫妻二人便陷入了沉默,苏澈见此知道自家母亲去娘家借钱只怕并不愉快。
良久之后,终究是苏定潮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低声道:“都怪我没有出息,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回去受委屈。”
林氏道:“也不算什么委屈,哥哥们知道我去都十分高兴,况且这都是为了虎子的前途,若是虎子日后能够取得个功名,这一切也不算什么了。”
林氏虽然说回娘家的过程是愉快的,但林氏的眉宇间满是忧愁,他父子二人又如何会相信?
苏澈见此心中震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未去与旁人开口借钱,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与旁人借钱的难熬。
他有心想要说出口,这个族学他不想上了,然而他心中十分清楚,林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才借到这一两五钱银子,绝对不是为了听他不想进入族学这句言语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苏澈在睡梦中便被林氏和苏定潮叫醒,原因无他,乃是昨夜苏定潮与林氏一商议,便觉得还是将苏澈越早送入族学中越好。
族学开蒙已有几日,几日之前也即是在祖屋商定好让苏兴文进入族学学习的后一日,苏澈就看到苏老汉与苏定洪以及李氏带着苏兴文从家门口经过。
那时的苏澈见此倒是并未有半点羡慕之意,他只是所幸林氏并未在家,不然以林氏刚烈的额性格来看,只怕心中又会不快。
这不快显然又会很快的发泄到苏定潮的身上,届时只怕家中又要陷入责怪与自责之中。
只是没曾想,不过数日之后,苏澈竟也有了进入族学的机会,如今林氏已将苏澈进入族学最大的障碍—学费解决。
夫妻二人一商议只觉得没有再耽搁的道理,便决定了第二日便将苏澈送入族学学习,也不管苏澈是否同意,对此,苏澈只表示,孩童果然是没有人权的。
草草将补着几个补丁的褐色布衣穿上,在家中喝了一碗粥后,苏澈便在苏定潮与林氏的带领之中踏上了去往族学的道路,据苏定潮和林氏所言,苏氏的族学在乡中颇为出名,教习的夫子乃是一个有童生功名的读书人。
这位读书人乃是苏氏主脉请来为族中子弟开蒙的夫子,因为他有功名,一年便要从族学之中得到五两银子的报酬。
说到此处,苏定潮也是满脸的羡慕,似他们这样在地里劳作的庄稼汉,辛苦一年,能够存下一两银子便是天大的幸事,但这族学中的夫子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教导族中的孩童便能够得到五两银子,这又如何不让人羡慕?
苏氏的族学被设在乡中最为富裕的村子,一则是为了方便周边的苏氏子弟送孩子进入族学,二则是这族学所在地若是太过偏僻也难寻到适合的教习夫子。
考虑到这两个原因当时苏氏还算鼎盛的时候便将族学设在了富裕的村中。
一个时辰以后,苏澈一家三口终于是来到了族学所在地,他们来到此地时已是有五六个孩童在此地等待,其中正有他所熟悉的苏兴文,此时苏兴文正站在上书苏氏族学的山门之前,他的旁边还有他的父亲苏定洪与母亲李氏。
就在此时,苏定潮低声对身旁的李氏询问道:“大哥一家也在此,要不要过去见个面。”显然,不只是苏澈发现了苏定洪一家,苏定潮与林氏也同样发现了苏定洪一家。
苏澈知道自家母亲林氏和李氏的关系实际上而言并不和睦,只是家中的长辈尚在,碍于长辈,她们俩也不会发生什么激烈的冲突。
寻常时候也不过是自家过自家的日子,谁也不去碍谁的眼,但此时两家均在此处若是不去见面似乎也不太合乎礼数。
“若是不去只怕那李氏又要在旁人面前说我不识礼数,不过你去便可,我与虎子在此处等你。”
林氏显然并不想与李氏有什么交集,便寻思让苏定潮过去打一声招呼便可,苏定潮闻言刚想过去,便见苏定洪带着李氏与苏兴文竟是朝着自家这边走来。
显然,此处人并不多,苏定洪与李氏也发现了苏定潮一家人。
“二弟,你们怎么也来了此处?”苏定洪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看那眼神似乎在说此处似乎应该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也不怪苏定洪会如此作想,前几日商定了家中由苏兴文来族学进学,但没过几日苏澈便来了此处,他只以为是不是自家老父亲改变了主意,又想要让苏澈进入族学。
他这么询问着的时候,眼睛不停的往苏澈一家人身后看去,似乎在找什么人。
他的心中颇为忐忑,只寻思若真是父亲改变了主意让苏澈进入族学,他却也是不答应,毕竟这到手的好处哪能说让就让?全然未想起这个名额乃是苏定潮与苏澈父子不愿相争这才这么容易的到了他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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