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青年笔直的站在帐子外面,一身正气,只是眼神逡巡到那群北汗使者身上的时候沉了沉。
就这么一息时间,赵然握着杯子的手陡然缩紧,他定定的看着洛宁渊刚刚停着转头的地方,惊讶的睁大了眼,他所在的地方,正好能看到那紫衣长袍女子一转头的光景。
曲裾深衣,姿颜卓然,端得上是盛世无双。
洛氏宁渊居然是这般模样,如此气度,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的确望而让人心折。
赵然心底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刚才消下去的念头居然又重新泛上了心头,若是从无那些意外,她该是……赵夫人才对。
恢宏的礼乐声从围场外传了进来,盛大的御撵慢慢进入围场,百官起身缓缓跪下,北汗使者站着行弯腰之礼,一时之间,整个围场肃穆无比。
天子驾临,莫不折服。
宣和帝高坐御撵,持身端正,满意的看着台下百官虔诚跪拜的场景,目光逡巡幌过北汗使者所在的地方,直接落在了为洛家准备的帐子前。
一身青衣劲服的青年笔直的跪在帐子前,就算是俯仰于人,也带了几分铮铮铁血的傲骨意味,宣和帝默不作声,眼底带了几分赞赏。
至于那布帘之后,他只是些微瞟了一下就移开了眼,臣子女眷,就算是天子过多瞩目也不适合。
清河跪在地上小心的朝椅上坐着的宁渊看了一眼,使劲咽了咽口水,低下头没有出声,只是默念了几遍心经。
封皓呆滞的望着坐得安安稳稳的宁渊,肥短的四肢一个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他反应过来马上又重新跪好,脸上一副严肃状,直直的望向布帘前方,就像什么都没见到一般。
但他头一次觉得这个一脸淡然斜坐在椅上的姑姑恐怕不是大宁王朝的子民,见帝者而不跪,千百年来无论是谁都没有这么个道理。
宁渊淡淡的看着宣和帝缓缓走上看台高处坐好,撇了撇嘴,这个封禄比起封凌寒差远了。
宣和帝坐在龙椅上,摆摆手礼乐声骤停,他威严的扫过满座勋贵,朗声道:“今日我大宁和北汗以武会友,双方点到为止,无论输赢,都不损大宁将士和北汗铁鹰的雄风。”
百官齐声恭呼:“诺。”
宣和帝满意的颔首:“朕宣布后面的两场比武将由宣王封显出战。”
一身明黄正袍的封显从席下走上御台,郑重的跪于御驾前:“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所望。”
众人一惊,一齐朝龙椅下首坐着的平王封辛看去,朝堂上平王一派历来势力最大,也最得宣和帝看重,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定会选他出战两了武会,却不想这次竟然由名不见经传的九皇子封显拔得了头筹。
看来这圣心还真是不可度量,宣王竟然如此得皇帝看重,朝堂必然再起风云了。
封辛阴沉的望着站于龙椅旁的封显,脸上带笑,手里握着的瓷杯却裂了开来,依稀可见几许缝隙。
“咦,是九叔出战,那些蛮夷输定了,大宁绝对不会丢脸。”封皓坐在帐子里,小眼瞅着外面,双眼放光。
“怎么,你觉得本姑娘赢不了那些戎族蛮夷?”清河一听这话,眉就瞪了起来。
封皓缩了缩肩:“清河姐姐,你当然厉害喽……”他转了转眼一脸正色的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没有看到九叔输过,他在东界大军里可是最厉害的。有他在,大宁绝对无忧。”
东界?宁渊疑惑的抬抬眼,手轻轻在桌上敲了敲,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可以肯定,五百年前天佑大陆绝对没有东界这么个地方。
宁渊转眼朝封皓看去,淡淡道:“封皓,看完了这场比武,你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清河急忙为宁渊添了杯热茶:“小姐,小皓还小,你慢慢说与他听,他会懂的。”
封皓一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陛下,呼延展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解惑!”这声禀告声若洪钟,呼延展一脸嚣张的站了起来,打断了宣和帝宣布武会开始的话语。
“呼延将军,你有何事不明?”宣和帝脸色沉了下去。
“陛下,参加第一场比武的是否为‘洛’家人?”
众人听到那声加重的‘洛’字,疑惑的抬眼朝呼延展看去,这北蛮人是不是有毛病了,天下皆知这场比武是北汗向洛家挑衅而起,参加的当然是洛家人,否则这场武会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第一场比武自是由洛家人参加,不过,无论洛小姐让洛家何人出战,朕都尊重她的决定。”
言下之意,就是洛家派个火夫出来都可以,只要能站在台上摆摆样子就行了。
“多谢陛下解惑,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为答谢陛下的宽容,我汗让呼延带来了一份礼物,今日无论哪位英雄能拔得头筹,都将拥有这件举世无双的宝物。”
呼延展满脸笑容,脸上的神色越发倨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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