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奇道:“你是哪国的太子?”敖羽道:“你勿需知道这些,快说。”气势咄咄逼人,尉迟敬德天生急性子,莽莽撞撞持鞭迎了上去,“休得猖狂,看鞭!”敖羽全不看在眼底,不进反退,东方侯迅速补上他的位置,未及三个回合,尉迟敬德即告败北,神鞭已然易主,落在了东方侯手里。秦叔宝、程咬金始知合三人之力或许能与人家一员小将打个平手,至于取胜,那是痴心妄想。“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鬼中鬼漫不经心拾阶而下,猪八戒则寸步不离跟在李世民身后,“以后千万别再同我较劲,那要有真本事才行,不听好鬼言,吃亏现丑了吧。”望向东方侯,“这位龙兄,请你把神鞭还给它的主人!”
东方侯望向八太子,得到允许后才将神鞭交还给尉迟敬德,“得罪莫怪!”抱拳退后。李世民待行得近了,认出了敖羽,喜道:“这位可不就是当初与混世力王在东城城门口那里大战的壮士吗?幸会!幸会!不知壮士深夜闯宫,所为何事?”敖羽抱拳道:“来找魏征报杀兄之仇!”“魏爱卿,这怎么可能?”李世民断然道:“壮士一定认错人了,魏卿家几个月来卧榻不起,就连吃饭大小便都要人伺候,怎么可能杀得了人?”敖羽亦为之踌躇不定,“敢问尊驾是什么人?”
鬼中鬼道:“敖兄,你连当今的贞观天子也不认得,看来比我的江湖阅历强不到哪去。”说完了李世民说敖羽,“皇上,他就是东海龙宫八太子敖羽,在他身后的是神龙杀手营的东南西北四侯,统率四海龙宫的神龙杀手营,非常厉害,迄今为止,他是能与我大战三千回合而不败的第一人。”敖羽单膝下跪,“原来是大唐天子,敖某礼数多有不周,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李世民未及开口,鬼中鬼自作主张将敖羽扶了起身,“八太子不必如此,当今皇上是个明君,私下不喜这套,我就从来没跪过。”
猪八戒哼哼唉唉,“莫以为全天下人都像你一样,一点礼数也不讲,十足的一个野鬼!”“闭嘴!”鬼中鬼跳起怒喝,“你要做的就只是当皇上的跟屁虫,没让你说话,不许胡乱开口,否则小心我让你屁股开花!”猪八戒讪讪地道:“除了会对老猪发狠,你还会什么?”“还说,小心我抽你!”鬼中鬼不只是说着玩的,冲过去欲扁猪,“行了,在朕面前也如此放肆,成何体统!”李世民将他拦住,义正词严一番痛训。
猪八戒得了便宜更卖乖,伸舌直做鬼脸!
皇帝的面子鬼中鬼不能不给,却不能示弱,还击猪八戒一番吹胡子瞪眼睛,又见敖羽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皇上,既然八太子来了,不能空手而回,不若由我陪他往魏征的相府走一遭。”李世民道:“不准,你不得离开朕三丈方圆,你姐姐说的。”相处不到几日,身为皇帝也碰了不少钉子,之后李世民学聪明了,慢慢的摸透了什么人才降得住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怎么又是姐姐说的,姐姐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成天围着我转,真是的。”鬼中鬼牢骚满腹,“那好吧,皇上和我们一块去。”不失为一条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一行八众来到丞相府,魏征在家仆搀扶下就待起身接驾,“魏卿家,使不得,就当朕是以朋友的身份私下前来探病的,不必行礼。”李世民亲自服侍魏征躺下,“朕给卿家引见一个人。”指了指敖羽,“他是东海龙宫八太子,夜闯皇宫,云卿家杀了泾河龙王,可有此事?”魏征微弱地道:“绝无此事。”
李世民将耳朵贴在魏征嘴唇上才能得以听仔细,“魏卿家说,绝无此事!”其实不用说,只要头上还长着两眼的都能看出来,魏征自己都命悬一线间,如何杀得了人,敖羽羞愧难当,“魏丞相,多有打扰,告辞!”鬼中鬼欲开口叫他,却被李世民止住,“他是真英雄好汉,自知错怪了好人,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个裂缝好钻进去遮羞,一时三刻也在这多呆不了,不要为难他了。”
鬼中鬼道:“他是真英雄好汉,我是什么?”
猪八戒又开始哼唉:“乌龟王八蛋外加狗熊汉!”
“笨笨的,可怜猪头,这次我绝饶不了你!”
李世民懒得管了,人当贵贱自知,真不知猪八戒的脑壳里装的是脑髓还是猪尿,明知惹不起偏要去惹,活该他自找苦吃,让他长长记性似乎并非坏事。
敖羽率东南西北侯狼狈逃离丞相府,一阵急走,这就出了长安城,停住了脚步,“你们先回泾河龙宫,务必保护好泾河龙王的肉身,本太子去拜访一位高人,大约明天一早可赶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即,五人在那里一分为二,敖羽取沿山之道而行,算算,十里路程应该差不多了,转过一处山角,果见山脚下耸立有一座道观,走近一看,“紫阳观!应该是这里了。”夜深人静,众道士想必都已入睡,当然不会有谁来替你开门。
小小的一堵矮围墙对敖羽来说不值一提,如过门槛般轻跨而入,处处一片漆黑,走过几座院落,前面,是一栋独立的茅舍,只它里面灯火依旧闪亮,于漆黑之夜显来分外耀眼,敖羽在距茅舍丈余远处抱了抱拳,“是八太子吗?贫道等你多时矣!”声落门开,袁守诚一席道袍,缓步而出,敖羽由衷赞道:“道长真乃神人,本太子佩服之至!”“八太子过奖了,里面请!”袁守诚侧身相让,敖羽不敢托大,“道长先请!”袁守诚捋须一笑,“八太子远来是客,理应先请!”“不必争了,我们一起进去!”敖羽哈哈一笑,执彼之手携手共进,“如此甚好!”袁守诚亦大笑。
二人分主宾坐定,敖羽笑颜忽敛,换上悲凄欲绝之悲色。
袁守诚亦略为伤感,“八太子不必多言,一切皆在贫道意料之中,劫数如此,还请八太子节哀顺变。”说着自袖兜里取出一颗闪亮明珠,“此乃定颜宝珠,可保龙王尸身不坏,日后若有机缘,劫数一过,或许能够还阳亦未可知。”“此等大礼,如何使得!”敖羽连忙推却,袁守诚脸现丝丝不愉之色,“八太子若是不接纳此珠,便是瞧贫道不起,如此,八太子请回吧。”敖羽闻得此言,“既然是道长的一片诚心,本太子代龙兄收下了,待日后用毕,再还给道长。”袁守诚道:“还就不必了,此珠仅可用一次,之后,与普通珍珠并无区别。”
敖羽越发感激,却不再多说什么,“本太子此次深夜造访,乃有要事请教,还望道长能指点一二。”
袁守诚道:“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八太子请说。”敖羽道:“本太子恳请道长卜一卦,看是什么人杀的龙兄?”袁守诚摇出卦相,掐指捏算,道:“八太子是问主谋之人,抑或是行刑之人?”敖羽道:“主谋之人已知,问行刑之人。”袁守诚道:“此人本是长安城里的一个市井无赖,被玉帝、王母相中,变做魏征的模样充当刽子手,移花接木,嫁祸于他人。”
敖羽道:“可算出此恶贼现在何处?”“让贫道算算。”袁守诚掐指捏算,道:“此人事后即被投入天宫的天牢,现在正遭受牢狱之灾。”“多谢道长!”敖羽见床榻之上摆放着行囊,问道:“道长可是要出门?”
袁守诚手捋白须,道:“泄露天机,岂能安生,此处不能再呆了,说得好听是云游四方,说得难听可就是东躲西藏、亡命天涯。”敖羽十分过意不去,“都是因为敖某的事才害得道长如此,道长若不嫌弃,可随本太子一同前往泾河龙宫暂避风头,谁若敢为难道长,本太子头一个不答应。”袁守诚道:“八太子心意,贫道感激、心领,但贫道云游惯了,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再说了,凭贫道的微末之术,自保有余,八太子不必为贫道担心,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贫道先行告辞!”“恕不远送!”敖羽送走袁守诚,居然关门上床,待要熄灯之际恍然醒悟,“本太子这是在别人家里,哪有客人送主人的道理,荒谬!”翻身下榻,开门冲出,“道长,等等本太子!”“八太子,千里相送,终须一别,还请保重!”声音似来自四面八方,教人无法辨别其真正来自何方,敖羽只得四下抱拳,“道长也请保重。”
天宫天牢,“牛鼻子,给你送同伴来了,你看,爷们够意思吧!”狱卒将无赖若死狗一样往里一扔,当啷上锁,狂笑中扬长而去。无赖扶栅骂道:“该遭天打雷劈的玉帝、王母,你们答应过老子的,说是事成之后让我如愿以偿,取代魏征的位置,当大唐的第一无赖宰相,他姥姥的,你们这两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老子咒你们十八代祖宗。”北极玄灵本在怨天尤人,听见此人竟敢骂天骂地骂玉帝、责三责五责王母,大为新鲜奇特,“喂,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吧,连玉帝、王母也敢骂。”
“有什么不敢的,想老子当初在长安,骂遍全城如见鬼,这句话你一定听不明白,这么说吧,就是老子上骂玉帝、下骂百姓,天天骂,日日骂,骂得人人见了我像碰见鬼一样,退避三舍,厉害吧。”无赖揉揉鼻子,转身去打量他的牢友,“把手放下,捂什么鼻子,娘们似的,娇里娇气,老子最看不惯。”伸手就去扯,北极玄灵挪身后移,无赖步步紧逼,终于给他扯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无赖拍手跺足直笑得前俯后仰,指着北极玄灵戏谑道:“你到底是人是牛,以前只听说过有个猪八戒长了个猪嘴巴,还是头回看见人长着牛鼻子的,反正关在这里除了吃喝拉撒也就只剩下睡觉,给老子讲讲你的牛鼻子是怎么来的?”既然看都看见了,北极玄灵不再遮掩,“还能是怎么来的,王母赐的!”
无赖越发来了兴趣,“她为什么偏偏赐给你牛鼻子,老子那样大骂特骂,她连个猫鼻子都没赏,害得老子依然是个人鼻子,太不公平,老子要找王母算账去。”北极玄灵意识到他遇见了惊世怪胎,“你很想拥有鸡鸭鹅、虎豹熊、牛羊狗等等诸如飞禽走兽的鼻子?”“非常非常的想,几乎想的要了老子这条烂命!”看得出来,无赖态度很诚恳,绝非做作,北极玄灵打破脑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你真是个白痴,没一点经商的天分。”无赖出口无好话,“你想想,老子要是有个狗鼻子,一定四处卖钱,给钱才能看,不出三年五载,老子不就富可敌国了吗?到时买个皇帝当当,过过当皇帝的瘾!”无赖说到这里,似乎有了新招,拉北极玄灵蹲下,游说道:“老子很清楚,老子的鼻子永远是人鼻子,但你是牛鼻子,我们合作,你只管表演展示你的牛鼻子,所得的钱财五五分成,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北极玄灵万万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老道还没同意呢!”“哦!老子知道了,你是牛鼻子老道,所以王母赐给你一个牛鼻子。”无赖忽而高兴,忽而沮丧,“可老子是无赖老祖,什么飞禽走兽的鼻子都别想得,这事你不同意没用,老子说了算,除非你想在这坐一辈子牢。”北极玄灵绝处逢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你若能救得老道出去,老道同意跟你合伙做生意。”“没问题,没什么事能难到老子无赖老祖的,要是连些许能耐都没有,长安城里的大牢早被老子坐穿了。”无赖悠闲地道:“但在出去之前,老子得教会你必要的演技,倘若一出去,就没包吃包住不花钱的地方了。”北极玄灵担忧道:“可这是天上的天牢,不是凡间的天牢。”“在老子眼里,同样是牢房,差不到哪去。”无赖传授道:“表演的时候,要像姑娘那样妩媚、轻柔、羞答、欲掩且露,欲露且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种,勾起对方的神秘欲望,锲而不舍非得一探庐山真面目不可,到那时,就可予取予求,狠狠的赚上一笔,接着是第二笔,第三笔……,兄弟,我们无赖二老发了。”
北极玄灵觉得他再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不过,“谁是无赖二老?”无赖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牛鼻子老道,老子,无赖老祖,但老子为长,你得跟老子复姓无赖,曰无赖二老!”
北极玄灵受够了,“老道宁愿在这坐牢,也不当什么狗屁无赖二老。”无赖耸耸双肩,不再理他。
开饭了!狱卒扔给北极玄灵一个馒头,却递给无赖一个竹篮,“兄弟,多谢了,钱少了点,拿去买壶酒喝。”无赖接过竹篮,像打发乞丐那样扔在地上几两碎银,要的就是狱卒躬身屈膝的弯腰去捡,再吹几声口哨,自顾享用去了。
看得北极玄灵瞪大两眼猛咽口水。无赖将只喷香鸡腿故意递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悠,“美味又可口,想吃吗?”
北极玄灵点头不迭,无赖却往他自己嘴里送,“还是宁愿坐牢,不当无赖二老?”北极玄灵紧闭两眼,啃嚼馒头,“香,真香,实在是香,香死人了。”无赖变着法儿引逗北极玄灵,他本已饿成面黄肌瘦,一而再,再而三,管不着那么多了,先吃为快,抢下只鸡腿狼吞虎咽下腹,这时又有理由可找了:反正已吃了第一口,不若一吃到底。
无赖趴在干草上双手支首静静的看着他吃,享用的人津津有味,看的人亦滋滋有味,“吃完了!合该结账。”无赖搓搓双手,伸手要钱,“就一个铜钱,三个鸡蛋,两只猪蹄,一只烧鸡,不算多吧!”
一点也不算多,简直少得可怜,可问题是北极玄灵一文不名,身无长物,“老子有言在先,赔本买卖,绝不赊账,一文钱拿来!”无赖明摆着故意刁难,北极玄灵讷声道:“要钱没有,不若以无赖二老作抵押。”“混账东西,无赖二老价值连城,金山银山也换不来,你却将它一文钱就当了,你这个全天下最大的败家子,没出息。”无赖怒目痛斥,“现在服了,愿意做无赖二老了,迟了,记住,你永远欠老子还不完的一文钱,日后做生意,老子是老板,赚的钱都属于老子,爱施舍给你几个钱就施舍几个。”
北极玄灵道:“仅一文钱,老道怎么就还不完了。”“还不完的。”无赖解释道:“鸡下蛋,蛋孵鸡,鸡鸡蛋蛋无穷尽,这道理你知否?”北极玄灵道:“可铜钱不是鸡,亦非蛋,生不出孵不出铜钱。”
“跟你说话真累人,怪不得你一辈子穷困潦倒,没办法,禀性注定了的。”无赖不厌其烦谆谆教诲,“老子刚才说了,你欠老子永远也还不完的一文铜钱,还了一文,还有一文,还了一文,还有一文……”无赖若传递东西那般这手进,那手出,引招北极玄灵那头呈规律性晃动,没几下就晕了。
经过几天的手把手传授,名师出高徒,无赖手下出无赖,无赖已将北极玄灵**成小无赖老祖,名副其实无赖二老祖,“牛鼻子,说说,你是如何混成这等田地的?”北极玄灵将他的遭遇大致简述一遍,“该打!该死!”无赖气愤难平,朝北极玄灵劈头盖脸一顿拳打脚踢,“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虎毒还不食子,可你,他姥姥的,比老子更坏千万倍,连无赖都不配做,下贱、下流、卑鄙、无耻、恶心,老子决定了,同你这种人渣彻底划清界线,从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日后若有机会相遇,也要装作互不认识,不能让你坏了老子的无赖名声。”北极玄灵够悲哀的,居然沦落到连个无赖都不屑与之为伍,足见他真正坏到了极点。
无赖开锁出牢如过无人之地,很快又回来了,“看在齐天小圣的面子上,老子救你出去,但你不许跟在老子后面混吃混喝!”令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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