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贵么?”
“嗯……有一点……”
沈长秋低下头,相机是他大学打工攒了学费又省吃省喝节约出来的,这样就没了,他心中惆怅不已。
“一般来说,是可以的,但人死了,你得找他的家属赔。”严宁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写了个电话,“这是律师电话,你可以试试,也可以要点精神损失费。”
她撕下纸条,沈长秋接过,上面写着一个叫“叶青文”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会不会很贵啊,沈长秋心里冒出第一个念头。
“援助律师,不怎么专业,但不要钱。”严宁开口,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太好了……真的谢谢你们,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沈长秋想起来什么,抬起头认真说,“也谢谢你。”
他呆呆看着严宁,抿唇微笑,单纯的神色中带着些傻气,不符合年龄的傻气。
严宁这瞬间感到诧异,沈长秋作为人质时,面容看起来平静无比,只当他那时吓傻了。
可人质被击毙,沈长秋竟然还对她扯出笑。
一般人面对这种死亡的威胁,几天才能缓过来,既不怕死,但又晕血,醒来还能笑得这么阳光灿烂。
严宁再次打量沈长秋,见他目光也盯着自己,不太舒服似的侧过头。
“本职工作罢了,也不只是我救的你。”她摆手道,扫了一眼空荡的病房,“你还是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吧,回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现在住哪?”沈长秋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昆明。”
“昆明?”沈长秋眼睛亮起光。
严宁皱起眉,只回道:“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种罂粟的人?”
“抓了。”
“我……嗯……”沈长秋继续垂头思考,他指着病床问,“医药费呢?”
“付过了,葡萄糖的钱而已。”
“那……”
沈长秋手紧张揪起床单,低头不言,严宁目光也落在窗外,右手攥紧成拳。
夕阳越来越暗沉,飞鸟掠过一道阴影,房间里寂静无比。
好奇怪,为什么没有重逢的欣喜,反而像是隔绝一道无形的墙,像夕阳阴影下背后的冷调。
沈长秋看向她神似的面容,难道是自己认错了?
“我先走了。”
一声极不可闻的叹气,严宁迈步像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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