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旮沓屯的第一个夜晚,陶湘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睡着,直到天方蒙蒙亮,才略合了合眼。
等到起床,她又恢复了来时平静温婉的面容,仿佛那些悲伤难过的心情在心底打了个转,旋即就消失不见了。
只有陈阿婆人老觉浅,知晓陶湘翻来覆去摊了一整晚烙饼,可她并不准备劝些什么。
从前陶知青与屋后的小顾走得近,这是陈阿婆一早就察觉担忧的事,如今又多出了个魏知青与小顾不清不楚起来,同住一个院的陈阿婆更是第一个发现的。
于私心上讲,她情愿陶知青能因此与那些后进份子撇开关系,难过一时也好过日后耽误光明前程。
此时陶湘还不知道陈阿婆的良苦用心,三人吃过早点红薯粥后,上工的哨声就响了起来。
陶湘许久没有务农,临了才想起要去隔间套件防脏的褂子,便让腿脚稍慢的陈阿婆和果果先走,自己落后一步。
然而等她一边低头从下往上扣着衣钮,一边往院外走时,前头的路却突然被出现的男人挡住了。
陶湘没有注意看路,一脑袋撞上了那人的胸膛。
对方倒是没事,身形一动未动,她却额头一疼,撞得不轻。
已等候多时的顾同志看着撞进怀里的软糯娇小女子,面色虽毫无变动,但唇角已不甚明显地勾起,俨然心情不错。
“谁啊……”陶湘被撞疼了头,也顾不得还未看清来人,恼火极了。
不远处传来人走动说话的动静,下一刻男人伸出双手主动环住陶湘的纤腰,使了个巧劲后两人就变换位置来到了偏僻无人的院外侧墙根边上。
“别怕,是我。”顾同志将陶湘抵在墙前,垂下眼安静看她,眼神满含少见的温柔,与昨夜的冷漠简直判若两人。
陶湘听见声音,略带惊讶地抬起头与顾同志对视,复又很快别过眼去:“哦,是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闷疼的额前忽得一暖,是顾同志将手掌放了上来轻轻搓揉:“弄疼了吧?”
那掌心格外宽大,直接盖住了她的半张脸,遮挡在眼前似蒙上了层黑布,什么都看不见了,陶湘只得不停眨巴着眼睛。
她的睫毛浓密且极长,如同忽闪的墨色羽扇,映衬着边上细腻白皙的肤色,远看只觉得美,密切接触时又有另一番别样精致。
顾同志感受到了掌心的瘙痒,好似有人拿着羽毛一下一下挠动他的心弦。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
陶湘心里别扭着,未婚妻的事梗在胸口,一时不大习惯与对方贴近,闻言连忙摇头,希望顾同志能拿开他的手,两人继而拉开距离。
果然,她的话一出,男人就把手放了下来,而那种被睫毛扑闪的痒意似有若无,依旧盘旋在掌心。
顾同志忍不住将垂放在腿边的手攒成拳捏了捏,心头软成一片……
于是还不待陶湘松气躲开,一道身影压低靠近,头顶被轻吻,酥酥软软的,鼻翼间也满是清凉冰润的男性干净气息。
搁以往,陶湘会很开心顾同志的主动亲近,但现在她却并没有喜悦的感觉,反而下意识想推开,可惜一推还没推动,只能险险将手撑挡在对方胸前。
面对陶湘展现出的抗拒,顾同志初时有些不解,他微微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低哑哑传入耳中,陶湘耳廓通红,说不清是气,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不是欢喜。
“我已经知道你和魏知青的事了,你们有婚约……”她咬了咬唇瓣,移开视线看往他处:“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还是当不认识吧。”
青天白日,陶湘说到做到,当即就想转身离开。
顾景恩绝不可能就让她这样走,他快速地拉住了陶湘的右手,将其又拽了回来用手按住,同时低下头直直地看向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听我说……”
顾同志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肃穆过,觉得再不解释,就要失去什么了,素来不疾不徐的情绪里都不禁带了些急切。
陶湘动弹不得,皱着眉挣了挣禁锢:“还有什么好说的?”昨天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如今何必又到她面前假意。
这时,上工的哨声已到了结尾,就连轻慢的魏知青也出了正屋的门准备离开四合院去地里,声响近在咫尺。
“乖,别动气。”顾同志一边低声哄着,一边帮陶湘扣上褂子上未扣完的纽扣,嘴中快速说道,“是我不好,没有事先跟你说……我是跟她有过婚约,但现在已经取消不作数了,我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具体等中午回来再跟你细讲,好不好?”
顾景恩整理好陶湘衣襟上的褶皱,眼中充满了诚挚,那种认真的光芒不允许陶湘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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