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你醒醒,花,醒醒。”
马超使劲摇着已经昏迷的何花。
此时的何花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是眼睛死活睁不开,恍惚中她又好像看到了母亲郑玉兰,坐在家里的门槛上纳着鞋底,身旁站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看不清脸,好像是爷爷奶奶,又好像不是。
自从五点回到病房,何花就一直在出血,防漏垫上已经浸得全是血。
马超敲了几次值班医生的门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他又跑到产房,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妇产科竟然找不到一个医生、护士,马超急得团团转。
他跑到和自家一起生孩子的那个孕妇那里,打听人家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可人家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也不出血也不昏睡。他们对马超说,所有的大夫和护士都去另一幢楼了,听说是去抢救一名剖腹产的孕妇。
马超来来回回不停地往返于医务室和病房,找不到医务人员,他心里快急死了,看到何花不动不动躺在那里不停地在出血,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婆婆六点赶到了医院,她将浸满血的防漏垫抽掉,自己跑去护士站翻找了新的垫上,同时不停地将卫生纸折成块,垫在何花的身下,自带得两大卷卫生纸,很快就用完了,血还在流个不停。
突然何花一阵剧烈抽搐后,又昏死过去。
婆婆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赶紧跑到了妇产科的楼道里,大声呼喊起来:
“快来人呐,死人了,死人了!”
此时马超还在拼命地敲着值班室的门,听到他娘的呼喊,火气一上来,“呯——”一声,一脚将值班室的门踹开,在床上和衣躺着的女医生也被吓了一跳。
他过去将女医生一把揪起来,恨不得痛打一顿。
他像拎小鸡一样,连拖带拽地拉扯着女医生快速赶往病房。
女医生也被这场景吓得不轻,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往何花嘴里塞了两片药,又迅速给配上液体输上。
在掐人中,不断揉搓、摁压腹部的操作下,血还在流,好似少了许多,但没有根本解决了问题,何花还是没有反应。
病房里陆陆续续医护人员多起来,扎针、抽血、插导尿管、做记录……
何花终于被疼醒了,她缓缓睁开眼,此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
眼前围着一圈穿白大褂的人,还有一位年长的女大夫继续狠命地揉搓、摁压着她的肚子,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妇产科主任。
这一刻,她好像又重回到了人间。
她上身依旧穿着生孩子时的一件褂子,下身一丝一挂,此时就像动物园被围观的动物一样,她已经顾不上羞耻与尴尬,任由医生摆布着。
随着一声惊呼,像婴儿脑袋那么大的血块掉出来,妇产科主任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狠狠地瞪着病房中的大夫和护士:“全体人员,八点开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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