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马德里,艺术之都。
飞机晚间九点降落德里Barajas国际机场,刚入这座城市就能看到别致的特点,这里的人对色彩有一定的追求,机场内支撑波浪形屋顶的钢管并不是同一种颜色,而是像彩虹一样渐变色。
从红色到黄色,再从绿色到蓝色,丰富的彩色自然让人心情愉悦,即使是舟车劳累十几个小时后的景逸宸和邵磊。
西班牙与中国有六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差,下了飞机这边天色已暗,俩人取了行李快步走出机场。
远远的,便看见接机口有人举着牌子,上面是显眼的中文,加粗大写的字:
【欢迎景院长】
“院长,”邵磊眼神好使,指着牌子的方向与旁边的男人搭话,“那是不是许主任?”
景逸宸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轻轻点了下头:“是。”
来接机的男人叫许鹤生,一零三医院外科组的主任医师,也是景逸宸的校友同学,年轻有为,儒雅俊朗,两个月前代表一零三选入国家卫生组织重点高级培养人才协会,也是第一批到达西班牙参加交流会的中国医生。
“景院长,好久不见。”
距离相近,许鹤生将手里的牌子交给旁边的人,上前迎接两步与景逸宸握手相拥,“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景逸宸一脸淡然,轻拍男人的肩膀:“不来怕有遗憾。”
许鹤生笑笑,转头看向跟在他身边的男邵磊,礼貌性地点了下头:“邵医生,好久不见。”
“许主任。”邵磊颔首,笑眯眯的。
许鹤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几位白人朋友,经过他的介绍,了解到几位白人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医学生,听闻景逸宸今天落地西班牙,都是主动请缨来接机。
世界各地的医者们互相问好握手,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天色已晚不便多聊,接到人以后,一行人走出机场。
得知顶头上司来访,许鹤生提前订好酒店,约好了车,还准备了当地特色的晚餐派对。
前半段的安排景逸宸很满意,但他婉拒了许鹤生提议的多人派对,他此次目的并不是吃喝玩乐,平时在国内也很少参加娱乐活动,固然有了“铁唐僧”的称号,铁打的身子,清心寡欲的唐僧,好在他话不多,不怎么念紧箍咒。
关于他的行事作风,与他共事多年的许鹤生当然有一定了解,不再多劝,邀请人上车准备回酒店。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夜晚的寂静与马德里丝毫不沾边,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乃至是黎明,马德里永远是世界上最欢乐喧闹的首都之一。
车子缓缓行驶,透过车窗,景逸宸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全年气候条件适宜的原因,马德里人喜欢将休闲娱乐活动移至大街上,这也是当地的传统。
外面多彩多姿,喧嚣至极,车厢内却寂静无声。接连几天的高度工作,又无缝衔接的出差,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身体素质再好也难熬,邵磊自从上车以后便闭眼昏睡,平时话多的要命,现在一句不说。
反观景逸宸,脸上很难看到一丝倦意,若不是地点和时间不适宜,他绝对还有兴致拿出病例与许鹤生畅聊。
许鹤生坐在副驾驶位,轻斜着身子,往后看,目光从两人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景逸宸的脸上,轻声笑道:“邵医生好像很累。”
景逸宸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体贴人:“邵磊近期都很忙,安排了不少工作,等回国以后,看情况让他休息两天。”
休息两天,还要看情况。
许鹤生眼底的笑意加深,默默心疼邵医生一秒,同时庆幸自己不是景逸宸身边的助理医生,一般人真受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景逸宸是出了名的加班魔鬼,仍旧阻止不了想往他跟前凑的大批大批医学生,每年投到一零三的简历数不胜数,无数人想走后门甚至是找到邹院士,就是希望能有机会留在景逸宸身边工作学习。
可惜景逸宸这个人,原则很多,至今没看到有人能打破他立下来的规矩,不管是面对金钱还是权利的诱惑,他从不妥协,像是浮躁浑浊世界里活下来的一股清流。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华人酒店。
几人先把行李放进房间,简单收拾一下,换身衣服,重新在大厅集合。
酒店附近有几家中餐厅,随便选了一家来解决三人的肚子,进去之前,景逸宸抽空跟家里报了平安。
邵磊是又累又饿,也顾不得为形象考虑,菜上齐以后狼吞虎咽,一改往日的气氛担当,只顾埋头干饭。
景逸宸和许鹤生早早撂下筷子,多日不见,俩人之间的话题在医院和患者之间绕来绕去,这对邵磊来说简直是折磨,最后忍无可忍地拔高声调说句“吃饱了”,这才结束聊天。
三人回酒店,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夜色深深,景逸宸时差没倒过来,不同于邵磊的沾枕头就睡,他独自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片刻后,他来到外厅,点亮一盏暗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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