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雅这个娇小姐,只要拿的不是枪,岑染便不怕。
她怕的是为什么护卫不出现?明面上跟来的两个太监都是有本事的,绝不会不管,难道……
借机起身就往湖边跑,沈平雅气急败坏在后面追,完全不顾忌的咒骂让岑染心里越来越凉。刚才和秦平翰出来的路程并不远,很快就到了梅林边上,放眼看去,岑染惊呆了。
不知何时小镜湖边上,黑压压的来了上千人。个个荆铁盔衣,手持利刃。赤色军衣?那不是东宫卫率府也不是禁军龙卫营!
“沈世雅,你去死吧!”
沈平雅就在身后了,可岑染却突然双腿发软、眼前漆黑,身子软软的摔了下去。耳边响的是贺世静恐惧的尖叫声,还有那接连不断从城中方向传来的炮响。
郁王提前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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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十七年腊月二十二,对于东京臣民来说,简直是石破天惊的一天!
好端端的午后,才休起午觉来,上事没有一个时辰四个城门口就突然乱了起来。街上到处都是从城口涌进来的普民,然后轰隆隆的炮声从禁宫方向传来,持戈戴甲的兵士纷纷涌出,黄袍黑跑紫袍红袍的杀作一团!
一场激战整整打了五天五夜,连夜的锋火,日夜不息。杀声震天,此起彼伏!小家小户里一家人抱在一起,高万大户里各躲各处,谁也不敢冒头出来。直到五天后,杀声渐息。有那胆大的剥开门缝往外看,只见满街满巷的兵勇尸首,有龙卫营的、左右卫率府的、五城兵马司的、西山龙虎营的……尸山血海的浸得地砖墙面上到处血淋淋的,街上十步一队五步一哨的站的全是西山龙虎营的人,更有穿着朱色军衣的——英国公府亲卫军?
难道昭王反了?不只反了,还得胜了不成?
京畿内人心惶惶,西山辫本寺禅房内,二十几个锦衣青男少女日子也极端不好过。
昭王居然反了!还是选在花颜县主下嫁的那天反的?
真好的日子啊,谁会想到昭王会在这天举事?一路平平静静的送妹妹出降,浅谈说话未了用罢喜饭,还安安心心的在湖面冰钓。从头到脚看不出一丝反意的人,居然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反了?
想想在凉国公府座位时的情形,好几个女孩子吓得都哭了,男孩们也表情涩木,相熟的几个坐在一起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间禅房,不算大。左右两面各有一床大炕,男左女右。在这里已经关了六天了,除却解手外任何人不准离开。当然齐世兰和秦平瀚不在此列。可……沈世雅在!
“世雅,你醒了,来喝点水,我给你留了碗热粥。”那天沈世雅直直的从高坡上摔了下来,意外躲过沈平雅的袭击,却在脑袋上撞了一个好大的包出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偶尔醒来。贺世静一直守在她旁边,知道世雅这些天其实早清醒了,只是不想睁眼而已。天就这么变了!关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第一天炮声隆隆的还能有些反应,可后来……辫本寺离京城太远了,那里有什么动静这里根本听不到。景帝败了吧?他若败了,太子如何?太子要是败了,世雅……
“眼都红了。有什么好哭的?”
想了六天,该想清楚的都差不多想清楚了。岑染盘腿坐了起来,接过贺世静递来的温水喝了一盏,而后将一碗已经半凉不热的白粥全部吞下肚去。未了抽出帕子仔细擦干净嘴,事隔六天,仔细看着屋中众人的反应。那些不太相熟的官员女子中,女孩们大多已经憔悴得不成模样,男孩们还算支得住。韩林上官亨一人把了左面炕头的一个角,余成坐在中间,其余人等各坐各的,看似散乱,可却各有团队。至于女孩子这里,叶庭琳神色颇佳,不急不燥的,甚至在见沈世雅有精神坐了起来后,还甩过来一个颇得意的脸色。她就这么相信叶锦昭会赢?申世媛闭眼盘膝,象是在默经的模样,看不出太大的变色,果真是申老狐狸的女孩。贺世静倒还好,只是眼晴发红,这几天她一直拽着沈世雅的衣襟不放,想安慰却不敢说话。很担心吧?
“头还疼吗?”这里没有药油,到现在半只额角还是青的。
岑染微笑摇摇头,展展腿脚,下地慢慢走动。在炕上躺了五六天,全身都木了。要对付后绪,现在身体的状态可不成。第一圈拿脚尖走,后二圈拿后脚跟走,第三圈重心靠左,第四圈重心靠右。四圈走完,身上竟然薄薄的出了一身汗,舒服多了。
上官亨看得微笑,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玫瑰绞丝糖砸了过去。岑染反手接住,就一颗?上官世亨叹气,打开荷包把六七块全拿了出来。岑笑着过去坐好,接过来一看,甚是感叹:“你还是不是男人?”大男人家的荷包里装糖?还是玫瑰糖、椰香酥、莲蓉卷?招手叫贺世静。贺世静气得过来,看看这两个……“狼狈为奸!”
这成语用在这儿?
沈世雅和上官亨互看一眼,全部笑了出来。要不是这两天吃得不多,实是需要大笑一番再好好调侃的。只可惜,每天一人两小碗白粥,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一人拈了一块糖放在嘴里,嗯,味道好极了。
时世不清,敌我不明,多说多错。可闲的实在无聊,岑染便带头用那三张包糖块的糖纸折起了小玩艺儿。猜拳比划,谁输了谁折新的,折不出新的来就要辫小辫。这种事女孩子擅长,上官亨哪里懂?好在猜拳上还算有些心得,可到天黑以前也让辫了七八根小辫,沈世雅三根,贺世静四根。
屋中余人见这三个这种情况下还能玩得高兴,感觉也轻松不少,可是仍然各呆在原地,不敢轻易过来。禅房外日夜有人把守,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往里偷看?值此时机,还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天黑了,戌时一到,便有僧人提着粥桶进来,黑釉浅口的小瓷碗,一人一碗,粥虽然熬得烂稠,可却什么也没有。放在平素,这些天潢贵胄的哪里会用这个?可在这里只能吃。而且吃得速度都颇快,因为僧人等他们吃完,便要把碗收走。再怎么说,那毕竟是瓷碗!
岑染用得很痛快,半点结巴没有,贺世静相较而言就吃得慢了些。最后收碗的时候,贺世静紧拨了两口才算是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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