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官家口谕,宣召太师、鲁国公、总治三省事蔡京即刻入宫!”一位小黄门到蔡京家中宣布谕旨道。
此时已是酉时,待蔡京谢过恩起了身,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都这个时辰了,官家何事急着宣召自己进宫呢?早朝时官家才跟自己说了些汴京大水的话,吩咐自己留心安置百姓,想来今日又出了什么大乱子。
此刻从太师府往御街去的横街上积水过膝,深处可以过腰,早朝时蔡京是乘的一辆较高的马车,颇费了一番工夫。为了省事,这一次穿上水鞋的蔡京决定跟护卫们一样骑马前行,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这一次居然带了两百多护卫,将自己簇拥在中间,浩浩荡荡地一路往御街而去。
经过驱赶,横街上的灾民已很稀疏,其他行人也看不到,一路上倒还平顺。及至走上御街时,蔡京突然留意到自东面昭德坊而来的王黼的轿子,不禁寻思道:莫非官家也宣召了王黼?看来定是出了大事!
没一会儿,蔡京又看到其他亲王、重臣的车驾也在往宣德门前赶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自己在宫内宫外的眼线也没有来通报啊!蔡京心中的疑窦因此更重了,于是他吩咐扈从们道:“步子且放慢些!”
快到宫城时,蔡京又留意到四处都有成群的人在跑动,他们虽然都身着便服,但步履轻捷,一看就是练家子,这种前所未有的异象,令蔡京一下子警惕起来!
皇城司狱中,房正攸气势汹汹地领着一群人来到了里面,负责管理犯人的狱子看这些人穿的都是皇城司的衣服,可尽是些生面孔,便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小黄门亮出腰牌道:“此新晋指挥使房大人,奉官家旨意提审人犯!”
房正攸一行人进到了不大的狱中后,查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飞廉的影子,他便询问身边的狱子道:“熊飞廉人呢?”
狱子指着一盘围棋残局道:“刚才卑职离开时,他还在跟狱卒下棋呢!”
狱子用目光搜寻了一番,发现那个跟飞廉下棋的狱卒也不见了,便问其他狱卒道:“熊飞廉人呢?张其人呢?”
众人都说没看见,便慌忙地四处搜寻,其中一个狱卒在飞廉所在监房的墙上发现了用白灰写的一段文字,忙喊道:“大人,这墙上有字!”
房正攸近前一看,居然是一首《定风波·赠友》词:
“莫听封王许愿声,何妨斟酌且徐行。舟师踏陆轻胜马,谁怕?筹谋囹圄定平生。
愁煞秋雨好梦醒,微冷,旧时冤家却相迎。回首向来杀身处,归去,不负君来不负卿。”
房正攸看毕,嘴角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他来不及计较狱子等人是否扯谎,便转身对一旁的张尚志道:“居然又让这小子跑了!”
“这小子字倒不错,看来确实有些功底,不愧是诗书人家出来的!”张尚志凑近了墙上的歪词道。
四处找寻无果之后,房正攸只得带人离开了,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妙。刚走出牢狱来,只见黎小云迎面跑来报告道:“入内内侍省的几座大门都关闭了,好像知道咱们已经到了!”
“梁师成呢?他在哪里?”房正攸边走边问道。
“皇城司衙署中没有找到他,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猜测是到后宫里躲藏起来了!”
“好,先不管他了,咱们去与高先生会合!”
及至到了中书省大门前,高崇正在外面指挥着众人,房正攸上前问道:“怎么样?人都到齐了吗?”
“辅国重臣及各亲王、宗室长者都在里面了,唯独还缺蔡京老贼一人!”高崇略有些不安地回道。
“果然是一只老狐狸,怕是路上嗅到了什么?咱们的人不是一直盯着他的吗,怎么没有在路上截住他?”房正攸忿忿道。
“他身边护卫太多,路面上又有积水,不便行动,咱们的人没敢动手,也怕打草惊蛇!”
“那尊主怎么说?”
“尊主说差他一个也无所谓,盯紧了不许他出城就行,先不用管他了,眼下要紧的还是太子!”
“太子近日一直没有出东宫大门,他来不来前殿都无所谓,只要不让他出宫就行,对吧,高先生?”
“对,只要官家和太子都在咱们掌握之中,其他人缺几个都无所谓!”
可是,没一会儿就有手下来报称:“太子不在东宫,尊主命尔等即刻搜寻!”
“怎么回事?咱们的眼线不是一直盯着的吗?”高崇惊异道。
“不知道,刚才咱们的人拿着圣旨进了东宫,里面的人说太子三天前就已经拿着印玺出宫去了!”
对于这等失算,房正攸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可他还是不死心道:“不会是东宫的人骗咱们吧?”
“东宫藏不住人的,都已经找遍了,刚才审问时也杀了几个,都是这么说的!”那来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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