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郑玉娥笑着道:“既然比试已过,胜负已分,站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吧!不妨回位置坐下歇歇。”
顿了顿,又瞥了一眼许知意:“意儿,珩儿来了这么久,连杯茶也未曾喝一口。方才又说了这么一大番话,想必是渴了吧!”
还未等他俩回话,果断吩咐身旁站着的杨嬷嬷:“赶紧去上一壶茶。”
话落,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杨嬷嬷的手臂提醒:“对了,方才我听意儿的声音有些沙哑了,给她单独来一杯润喉的。”
杨嬷嬷领了命令,十分尽职地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就匆匆返回,恭恭敬敬地往众人的桌面上茶。
只是在给许知意的时候,不知为何,手却隐隐发抖。
许知意瞅了一眼,笑着道:“大夏天的,滕老夫人还喝这么热的茶,不怕烫嘴吗?”
正在抿茶的郑玉娥愣了愣,伸长脖子瞅去,随后轻笑。
“嬷嬷在府里当了一辈子的差,不会犯这种小错误。茶汤的温度刚好,一点也不烫嘴。不信,意儿尝尝。”
许知意瞥了一眼杯盏中沉浮的茶叶,不置可否。
既然不会犯这种小错误,那就断然不是烫手。可若不是烫手,为何会手抖!
这不对劲!
想着想着,对上了苏珩若有所思的眼神。
二人自进门后连一口茶水,一块点心也没用,怕的就是有人会从食物里下药。
眼下这般动静,怕不是?
思及此,许知意唇角微扬,轻轻一抬手,左手衣角“不可控”地划过桌上茶盏。
那两碗汤色清亮翠绿的茶汤顺势被拂到地上。
“啪”的一声,将有心之人的盘算摔个粉碎。
恰逢此时,瓢泼大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倾盆而下,将暗潮涌动的一方厅堂搅拨得更为剑拔弩张。
下一秒,便见许知意面色羞赧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突兀的茶盏碎裂声在众人耳旁乍响,郑玉娥吓了一跳。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许知意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茶盏打碎。
又见她正满脸无辜地理着身上的衣裳,心里骤然咯噔,连忙喊道:“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给意儿上一盏。”
杨嬷嬷瑟瑟发抖地走过去,正欲清理,便听见许知意淡若清风的声音缓缓传来。
“秋橘回来得正好,赶紧把地上的碎片捡一下,莫要因我的过错污了滕府的地面。”
郑玉娥心中大惊,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来者都是客,怎么好劳烦客人,还是让府里嬷嬷收拾就成。”
顿了顿,心急如焚地看向杨嬷嬷,催促:“还不赶紧收拾,难道要在意儿面前丢了滕府的规矩不成。”
“慢着,错误既是我犯的,又怎么能让旁人替我收拾。”许知意不咸不淡地开口。
“这事不劳滕老夫人和嬷嬷费心了。秋橘赶紧收拾一下。”
她的声音冷清,像是隔着茫茫大雾,隐约泛着些慑人心魄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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