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大G内,两个男人落座于后排。
边城摸出烟盒,向周濂月示意:
“来一根?”
周濂月摆手谢绝:
“禁了有一段时间了。”
两人相识有一年多,初识那会,边城记得他是抽烟的。
男人滑开点火器,俯首点燃一支,顺手降下车窗:
“真心佩服你们这些戒烟成功的人,我试了两三次,试过嚼口香糖,试过找替代品,最后都失败了。”
周濂月摊手笑应:
“我这是惜命。”
指尖香烟一顿,男人讪笑:
“我这是在变相自-杀?”
“你可以这么理解。”
车窗外,青蓝的天幕向暗紫过渡,高楼大厦渐次亮起一盏盏昏黄的灯光,给夜幕缀上无数笔浓墨重彩。
边城朝着车窗一侧轻吐烟雾,缓了片刻,这才沉声开口:
“周医生,你觉得我还有继续做检查的必要吗?”
说话间,他咬着烟蒂,侧身从牛皮袋中抽出一沓诊断报告,递给身侧的人。
周濂月接过,双指惯性向上推了推眼镜,仔细一一浏览。
空气极静,只余纸张摩挲手指和嘴唇吸嘬烟嘴的声响。
愈是安静,内心愈是忐忑不安。
未几,周濂月掀起眼皮子,郑重回复旁侧的人:
“边先生,其实,自你去医院做这个检查以来,我一直都有跟你讲过。这个病,它是有遗传的可能性,但不是100%。很显然,结合你做的检查结果来看,你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自边城将付敏托付给周濂月诊治以后,他几乎风雨不断地,每隔半年就去做一次检查。
只是,这次,他的检查时间明显提前了。
烟灰蓄了一截,边城欠身拿过前排烟灰缸,掸了掸:
“那就好,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周濂月的目光落在他有些落寞的神色上,斟酌着开口: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次检查和往年时间不一样。”
碍于个人隐私关系,他没有直接问提前做检查的原因,有些伤疤,别人愿意主动揭开,意味着释怀或者无奈,如果自己旁敲侧击,那就属实明知故犯了。
他不是这样的人。
闻言,边城吸了一口烟,两颊由于用力的关系,微微凹陷,说话的嗓音被烟雾氤氲过,略带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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