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快步移至皇子墨面前,手下封印封住皇子墨。皇子墨不能言不能动,惟有颤着身子以示反抗,得到的却是凤栖一声冷笑。
凤栖生生剜下自己一双眼,补给皇子墨,朗声长笑:“我们……总算两清了,两清了!”
皇子墨久未见光,等看得清时,但见凤栖红衣红颜,一双眼空剩眼眶,深不见底,涓涓往外冒血,鲜艳得如同两行红泪!额间的火凤印越发耀目,恨不得脱体而飞。喉间梗塞,想喊凤栖,却猛然发现,自己再说不出话来。
凤栖凭着一股狠劲,再度上前,展开皇子墨右手,将那颗殷红棋子抛至半空,举起赤朱枪,毁得连齑粉都不剩!而后,狂声大笑:“好!我这一颗心总算回来了!”
众仙退的不远,齐齐目睹这震骇人心一幕,皆惊得毫无言语。一时各种心绪上头,想起这二人过去种种,惟有一声幽然长叹。眼见凤栖拖着赤朱枪一步一步,缓缓入阵,却无一人挪得动半寸前去阻拦。
一道桃色华彩闪过,及时拦在凤栖身前。伯言赶到时,空旷的诛仙阵外只余迷雾茫茫,先前与自己对峙山巅的伊人身影全无。
“凤栖,你欠我的呢?你欠我的又怎么还!”
以身祭阵
人间。
东极岛。
十里梨花林中的小木屋。
屋外一片蒙然,分不清是雨是雾。屋内烛光跳动,微晕的淡黄漾开。床上躺着一人,沉静不语,昔日晶亮的墨瞳已无踪影。再也不是一身火红,改为素雅的白色,微衣襟、袖口还余点点赤色淡纹,犹显夺目。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春雨绵密细碎,象一张看不出边际的网,湿气和寒意都微微渗进屋里,烛光也像更朦胧了几分。
凤栖从床上坐起,原想召来赤朱枪当拐杖用用,右手张开后复收回,摇头浅笑,径自摸索着来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茶水。
屋门从外面被推开,苏窨仍是一身淡青色衣衫,见凤栖未在床上躺着,略皱了皱眉,先一步拿过茶壶,替她斟茶。
“你倒逞强,我就在屋外,要喝茶水招呼一声我自然会进来。”
“自己动手嘛。”凤栖接过茶杯,突然对着苏窨笑了起来,“你怎么变得和小乖一样,唠唠叨叨的?”想及怕再也见不到小乖,面上惆怅一闪。
苏窨自不会错过她面上神色,眸光黯淡,咬了咬嘴唇:“在你心中,我连小乖都比不上,是么?”
凤栖怔了一怔,她倒没想到苏窨会想到那处去,不禁失笑:“哪里,你多心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你就好比我最最亲近的亲人,谁都比不上你。”抿了口茶水,面上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亲人……是么?苏窨苦笑,贪婪地打量凤栖面容,也只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才敢这般放肆。摇了摇头,取过裘衣为凤栖披上,闷闷道:“其实……我不想做你的亲人,我……”
苏窨素来深沉宁静,这样低郁的语气凤栖还是头一回听闻,只觉他比平日多了几分可爱,忍不住站起身抱了抱苏窨:“你这么好,我可要一直将你锁在我身边做我的亲人,一直……。”
凤栖与苏窨关系颇好,却从来不曾如此亲密,被她这么一抱,苏窨的心砰砰直跳,顺势伸手将凤栖圈在怀里:“那你不要去诛仙阵了,好不好?”
凤栖一时不习惯如此,身子略有些僵,堪堪笑了两声,想了想,回道:“苏窨,关于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你不该再问,你只须等我回去云栖就好。”
苏窨见凤栖心意不变,暗暗感知不对,却也乐得拥她在怀中,听着她微微的心跳,合着窗外沙沙的雨声,只觉这一刻温暖动人已极,若是百年后、千年后,凤栖一直这样住在云栖,自己也能一直这样守在他身边,是亲人,或是情人又有什么差别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瞬,又象是过了漫长的十万年,屋外突然传来童子恭敬的声音:“凤栖上仙,苏先生,我家上仙让你们快快离开东极岛!”
原来,那日凤栖正欲入阵时,最后一刻赶到的桃色华彩竟是桃华。他听闻沉筱之所言破阵之法,速速赶去筑汀山阻拦凤栖,幸而来得及。及时将她从阵里拉出来,却不及救回她一双眼。
凤栖沉吟一声,也不多问:“你去回与你家上仙,就说凤栖自有凤栖劫数,他不必如此。”
那童子似是早料到凤栖会这样回答,并未再劝,安静退下。
雨势缠绵,竟有几分越下越大,无休无止的意味。
窗外火光飘摇,叫喊厮杀之声益发听得清楚,间或有兵器相撞,金石交接的脆响。火光亮了一阵,突然便熄了下去,也不知是被及时扑灭了,还是两方相斗,顾不得纵火,任它自己灭了。
夜色深浓,十里春风的梨花林所有轮廓都掩在这一竿风雨里。八方宁静,人间千家万户的小民,谁又料到仙魔两界惊心动魄的争斗,就在他们不远处发生。
苏窨放开怀中凤栖,召出后羿弓,拿在手上,脸色沉凝。
凤栖笑了笑,似是看得见苏窨动作,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便觉得你和这后羿弓最配。你看似沉静淡然,偏巧有时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道,可追日月,最当得起后羿弓。”
苏窨却再笑不出来,看了一眼凤栖,心中一凛:“你就在屋里莫动,我去瞧瞧。”
凤栖点了点头,笑道:“你多注意些,虽然六界内能伤着你的人怕是不多,但常言还说,天外有天,你不可掉以轻心。”
听得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又关上,房内便只剩凤栖一人。她摸索着,凭感觉取过烛剪拨了拨。光晕浅浅流动,映在凤栖面上象蒙了一阵珠辉,原本有些苍白的肌肤望去就如一块美玉,衬着额间火凤,说不出的淡定自若。容貌虽不是上佳,丰姿却是万分醉人。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稍霁,天边一线月光隐隐约约落地下来,映得屋子周围的火光人声格外遥远,仿佛另一个世界。
“外面的人后退三丈,若无本皇的命令,断不可以再前进一步!”
是伯言的声音,冷峻高远。
他并不推门而入,在屋门外凝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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