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皇妹的字娟秀、工整,长进不少。”刚刚夸完,赵瑷又打趣道,“不像去年写的,不是树枝就是蜈蚣。”
“你小时候的字一定比我的字还丑。”我不服气地冷哼。
“我五岁时初学的字,如你今日写的字,工整、娟秀、漂亮。”他大言不惭地笑。
“夸我还顺带夸自己。”我睨他一眼。
只有怀瑾陪着我,没有其他宫人在,赵瑷让她去沏两杯热茶来,她自是去了。
我发现,他面色有异,似有心事,于是问:“二哥有事对我说?”
他看看四周,眉宇间凝出一道细痕,“父皇松了口,撤了赵璩的禁足令,今日他进宫看望太后和母后了。”
他不提起恩平郡王,我倒忘记他了。禁足了几个月,想必他憋疯了吧。
“你担心他报复我?”我并不是很担心,“二哥放心,我会当心的;一看见他,我就溜。不过,才禁足几个月,父皇怎么就松口了?”
“母后一向喜欢、心疼他,必定在父皇面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说他知错了,不会再做糊涂事?”
“他已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不可一世,怎么会知错?他仗着太后和母后的宠爱,在临安城横行无忌,仗势欺人,祸害百姓。”赵瑷连连叹气,恨铁不成钢似的,“这次因为你,他被父皇罚得这么重,必定怀恨在心,寻机找你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父皇喜欢我,我才不怕他。”本来我不怕赵璩,却被他说得心里发毛。
他目色凝重,“就怕他来阴的,你防不胜防。”
我笑道:“哎呀,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赵瑷嘱咐道:“总之,你要多长几个心眼,看见他,你掉头就走。”
我抿唇一笑,点点头,他略略放心,弄得我像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姑娘似的。他缓缓笑起来,黑眸明亮如水,“还有一件事。”我洗耳恭听,他敛容道:“父皇的生辰快到了,你第一次给父皇贺寿,送给父皇的贺礼不能太轻、太俗、太花哨,要花点儿心思。”
皇帝的生辰,宫中有个说法,叫做万寿节。
我问:“父皇赏赐我那么多奇珍异宝,一个也不能送?”
他笑,“自然不能。父皇赏过你什么,再清楚不过,你再转赠给父皇,你想想父皇是什么滋味?”
这可真是苦恼,送什么好呢?
“往年你送过什么贺礼?”
“记住,贺礼不能太轻贱,也不能太贵重,又要有点儿意思,最好是别出心裁。”赵瑷语声缓缓,“万寿节是五月二十一,还有两个多月,不急不急,你慢慢想。”
“好难啊,我怎么想得出来?”我跌坐在椅上,望着苑中五彩缤纷的春花发呆。忽然,我突发奇想,蹦起来,拉着他纯白的广袂,笑嘻嘻道,“二哥,今年你送什么贺礼?不如你顺道帮我备一份吧。”
“不行,假若父皇知道了,该有多伤心!”他断然拒绝,“你先想,一个月后我们再商议。”
“哦。”我耷拉着头。
静了半晌,赵瑷突然道:“还有一件事,也许你不想知道。”
我不解地看他,璀璨、闪亮的日光落进他的眼眸,似有几许凌厉之光射出,“我收到消息,金主真的没有死。”他一本正经地强调,“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过年时,金国就传来消息,完颜亮已经回宫。当时我和二哥计议,许是为了不让前朝后宫生变,金国才封锁了完颜亮伤重或驾崩的消息。如今,完颜亮真的没有死,仍然活在世上,仍然会惦记我,我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他这般福大命大?为什么他没有一命呜呼?
我两次杀他、多次伤他,他一定恨死我了,一定不会放过我!
赵瑷扶着我的胳膊,稳住我的身子,“三妹,别怕,父皇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也会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
这才发觉自己惧怕得发抖,一提起完颜亮,我就无法克制自己,无法克制心底的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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