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闻听心中暗想,原来贾大哥在那时就已经投在张弘范的麾下,莫非他在那里隐忍十五年之久,又一想,绝对不能,若真是如此,他岂能叫张弘范屠杀江南的百姓?
“那太真道人一直跟随张弘范左右,主人演武之时他也在一旁观看,那道人真是个武学奇才,主人仅仅耍了一遍,他竟将子母飞链刀的招数给生生记了去。后来稍加改良,将这套刀法传授给了张弘范,之前张弘范用槊,凭借的是一身的勇力,但是子母飞链刀却是刚柔相济,他又是半路出家,故此两个月时间里无法大成,但是那太真道人专门挑一些厉害的招数传授,而且又独创了一招‘错刀斩’的绝技以备不时之需。太真道人平ri里少言寡语,人又矮小,极不起眼,平时也不见他使什么绝世武功,因此主人并未留心,想不到那个人yin险毒辣,卑鄙无耻……”李谦说到这咬牙切齿,竟大骂起太真来。
陆崖越听越气,听到后来,忍无可忍,站起来大喝一声,“住口!贾大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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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的意思涉及到贾步平,他之前的名字是太真,如今称作贾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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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下)诉前情是真是假
陆崖越听越气,听到后来,忍无可忍,站起来大喝一声,“住口!贾大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李谦正骂着,闻听一愣,“贾大哥是谁?”
陆崖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他说太真道人身材矮小的确不假,但是说他少言寡语,阴险毒辣如何能与贾大哥联系在一起?可李谦并不知道贾步平其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冤枉他呢?想到这,颓然坐在椅中,双手抱着头,种种思绪纷繁冗杂而来,叫他不得其解。
李谦问道:“陆少侠,你没事吧?”
陆崖稍定片刻,摇头道:“没事,我失态了,你继续说吧。”
李谦继续说道:“两月后的比武张弘范胜券在握,故此发了武林贴,邀请众多武林人士来顺天观看,沐晚秋和张弘范的名头加在一起那也极为响亮,应邀前来观看的人多得不得了。我家主人想,既然是比武切磋,又为何请来这么多人?张弘范这小人却说:‘你找我来比武,无非也是想扬名立万,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保证叫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武功如何。’
我家主人一听这话似乎是偏向着自己说的,但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反正之前打败了他,最多再打败他一次也就是了。但这次张弘范却拿着和主人一模一样的兵器出来,而且做工更加精细,他本来是舞槊的底子,所以子母飞链刀也比我家主人沉重许多,他当着众多武林人士的面诬陷我家主人。说沐晚秋偷学了他的家传武学,今天他要按照武林规矩废了我家主人的武功……
我家主人百般申辩也是无用,只好在功夫底下下见真章。张弘范对子母飞链刀的全部招数都了然于胸,因此主人怎么打也是打不到他,但他却比我家主人多学了一招‘错刀斩’,主人因而落败。
张弘范问我家主人,‘沐晚秋,这招‘错刀斩’你可会?’
我家主人已经落败,虽然子母飞链刀是他所创。但这招‘错刀斩’他的确没学过,也是这一招太过厉害,主人虽然明知道中了张弘范的计。却也不的不承认自己没学过这招刀法,其实就算他早知道有这一招,当时也是没办法破解的。他这一承认,就等于说子母飞链刀是张弘范的家传武学了。那自己就算是偷学了张家的武功。张弘范就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一只右手砍下。”
秦万东听到这里,“啪”的一声,将手中茶碗摔得粉碎,怒道:“天下竟有……竟有这等鸟事!当真是气死我了!!”
李谦道:“到这时我家主人也才明白,张弘范因为上次比武失败,竟一直耿耿于怀,之前却和我家主人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秦万东道:“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畜生啊!”
沐春风叹息一声道:“自此以后,张弘范便得了抽刀断血的绰号。而我爹他因为断了一只右手,再也使不得双刀。”
陆崖道:“那沐晚秋老前辈也太可怜了。”心中暗想,等有天遇见贾步平,须得把这件事问个明白。
李谦叹了口气道:“确实可怜啊,偷学武功乃是武林大忌,我家主人断了一只手,当时那些武林豪杰,竟没有一个人表示同情,有的人骂他,有的人咒他,还有的人朝他吐口水,我爬到主人的背上护住他,对他说,‘主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告诉这些人,事情不是这样的。’但他只是捂着那只断臂,什么话也不解释,我想他一定是伤心到了极点。主人离开张府后,痛不欲生,几度想要寻死,我劝说主人‘失去一只手,也算不得什么,只要勤学苦练将来还有复仇之日。’
主人却哈哈大笑,接着黯然地说道:‘失去一只手,的确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失去名节却关系重大,而且我的心里很痛!’我知道最叫主人痛心的不是失去一只手,也不是失去名节,而是看错了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
陆崖不禁想起张珪今日与自己割袍断义之事,不知道是否张珪也会痛心,至少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将来得知贾大哥真的做了不义之事,那我和他之间又当如何?
李谦道:“事情的真相是后来张府里的一个厨子那里得知的,他曾见太真道人传授张弘范子母飞链刀。”
火云道:“朋友背信弃义,确实叫人痛心。那之后沐前辈就只能退隐江湖了吧。”
李谦道:“正是如此,他已经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变卖了全部家当,遣散所有的佣人,远赴大漠,身边只有我一人跟随。主人也叫我走,但是我却舍不得,也放不下心,就一直跟在主人身边照顾,主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一天也不想在顺天停留。就这样我们主仆二人,雇了些骡马,驮着应用黄白之物,千里迢迢投身荒漠。
那个年月兵荒马乱,西行路上尽是败草荒地,即便在村落中也是十室九空,有时候走上十几天也不见人烟,但是我们只是漫无目的地向西而行,也不顾道路艰险,只盼离故乡越远越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一天,我们经过窝阔台汗国边塞一个小村子,天色已晚,本来想进整个村子休息一晚,但是我们到了村子里,却发现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已经死光了,所有吃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连一块羊肉也没有。
正在寻找东西吃的时候,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突然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把猎叉,眼睛充满了怒火,见到我们主仆二人便刺,但是他太累了,刺完之后就昏厥过去。主人那时心中烦闷,不愿意理这世间的闲事,但是我见那少年可怜,便把他扶到房中,喂了他一点水。到了深夜,那孩子才转醒过来,见我没有恶意,就扑在我的怀里大哭起来。”
陆崖问道:“那孩子就是沙吾提吗?”
李谦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陆崖道:“之前沙吾提来的时候,你和他说,对他有些恩情,再想想他的年纪,我猜应该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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