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还没有等钱释他们上工,玄霁已经来到工坊。蜀洵一直在处理之前猎来的兔皮,分批管理。玄霁看着那些旧的玳瑁边料,随手拿起一张兔皮。工匠头正想询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玄霁就说:“把这样兔皮和这些边料做成发饰应该不难吧?”
“不难,这些边料的成色残次不齐,估计做不成几支上品发饰。”工匠用搭在肩头的汗巾擦了一把,其中一块积灰的边料。
“尽量打,第一批能在什么时候出?”玄霁摸了摸手中的兔皮。
“两天。”
“好,蜀洵。”玄霁放下兔皮,扭头喊了一声正在看清单的蜀洵。蜀洵拿着清单走过来,询问她有什么事情。她拿过清单,在清单看了看,“你去酒馆,找老板。问问侯爵千金身边的闺中好友,有什么和外臣有关,尤其是武官,低阶武官更好。”
“这是我师傅以前常做?”蜀洵一直好奇红颜以前做的事情,只是钱掌柜不跟自己说,战滕队长也不跟自己说。玄霁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也许他们想要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延续宵夜的未来。还有那来个小姑凉找来,我相信你会在酒馆见到她。”
“好。”蜀洵利索地收拾一下,出门。
钱释他们也来到工坊,看着她温和地笑意,她温和地说道:“你们有答案?”
“这个局我们也挺好奇。”
“随便你们,只要你们不后悔。”玄霁笑得格外开心。钱释快步走到她跟前,认真地盯着她看,郑重地说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被人捷足先登。”
“哦,是吗?”玄霁依旧乐呵呵地说着。
“可惜那个人是自家兄弟,眼前这个人又是自家小妹。”钱释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玄霁突然有种回到年少时的感觉,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们,不用提防任何一个。
一连几天,蜀洵的工作效率得到玄霁的认可,把侯爵闺中好友的关系摸了一遍,哪怕是最细微的关系都列出来。同时,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娇小身影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路丝小姐,你总算现身了。”玄霁让侍女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路丝掀起斗篷,露出那张憔悴的小脸。她指着蜀洵,厉声地说:“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杀一个人对我说不难,但是你承诺的事情能不能做到,这是我更关心的事。”她脸上严肃地看着她,手里却玩着一把精致的拆信刀。
“只要你们帮我杀了基恩,我愿意用尽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路丝肯定地说道。
“好,那开始接受训练之前,好好养一段时间吧,我也在等契机。”玄霁笑道。让蜀洵把她带下来,等她修养一段时间,毕竟工坊还没有把发饰造出来。
在这段时间里,玄霁已经开始把重心转移到关系网上,钱释也开始准备前往伦城的东西,战滕把精锐分开分批让他们离开威城,前往其余三大侯爵封地主城,以及回收一些落脚地。剩下的队员开始保养所有武装,随时准备清剿垃圾的时候。玄霁跟钱释交代一下,今晚到第二天中午之前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阁楼。钱释八卦地问道:“去官邸?”
“这么大的动作,还是要通知一下他,不然出师无名。被武邑侯反咬一口,得不偿失。再说,那混球很好用不是吗?”
“那混球,确实。”钱释肯定某人的用起来的确好用,点了点头,让她早去早回。
帝都,御座官邸,卧室……
御座刚刚躺进浴池,让侍女退下,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一个熟悉的丽影出现倚靠着屏风,“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唉,早知如此本座就应该多多锻炼身体。”
“你知道我今晚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玄霁打量着泡在浴池里男子,心里没有一丝涟漪。
“你要是和寻常权贵的女儿家一样,本座何必出手。玄卿,只要你在那份聘书上,签上你的闺名。不管是谁都会无罪释放,恢复一切礼遇。本座会以最高规格的礼制迎娶你,绝不会亏待。”
玄霁沉默了好一会,御座的眼里出现一抹期待。玄霁缓缓地走到他跟前,把脸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道:“证人已经到位了,黑色的火焰不知道能不能烧到某人的衣袍。”
“那本座更有必要让你知道,本座现在的想法。”御座猛地将她拉下浴池,扯下她的领带,朝着洁白的脖间咬了一口,嘴里满是甘甜的味道。
等她回过神,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霁儿,醒了?”
玄霁缓缓地吐出一口寒气,回了一声,慵懒地说:“你要灭口,还是活口。”
“证据?”他轻轻地将她一缕银发捏在手中,看着窗外的黑夜。“只要证据到手就好,会不会说话也没关系。”
“明白了。”玄霁默默地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间。他感觉到身体上异动,手也开始不规矩,“本座的爱妻,你这是默许?”
玄霁并没有回答,笑意在她的嘴角扬起。
清晨,周宪推着小车走进主卧,客气地说:“两位,该起了。”
御座的声音从帷幔里传出来,“霁儿,天刚亮就走了。”
周宪捡起床边的中衣,递到他手上,“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或者是玄卿那边。”
御座披上中衣,轻轻地抚摸着指上的双生戒,“可以开始收罗武邑侯私通海贼的罪名了。”
“属下明白了。”周宪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始协助御座开始一天的公务。
另一边威城,宵夜。
工坊的工匠们已经打造出一批上乘的发饰,送到她的书房。玄霁看着这些发饰,蜀洵把路丝领了过来,两人拱了拱手,“老板。”
“来了,现在开始吧。只要是你能弄到手的消息也好,书信也好,带给我,我自然有办法坐实他的罪行。”玄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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