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清早,阿奴还没起床,就被两小祖宗给压的喘不上气来,“阿爸!阿爸!”两人上蹿下跳讨要父亲,差点将自己阿妈给踩晕过去。
阿奴在头上被踩了一脚之后火了:“阿爸不要你们了。”
双胞胎一愣,顿时嚎啕大哭,他们虽然只会讲十来个词,但是早就能听得懂很多意思。
她无奈地爬起来,抱起哭得昏天黑地女儿:“你们要阿爸?”
两孩子满脸泪痕的点点头。
沈青娘跟进来:“他俩闹一晚上了,跟他们说早上云丹就会回来,他们才肯去睡的。”言下之意,你就服个软吧,先把孩子爸找回来。
沈青娘这段时间很不待见云丹,今天居然为他出头?阿奴眯着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看着沈青娘。
沈青娘一笑:“还不快去。”
阿奴凑上去:“青姨,你不讨厌云丹对不对?”云丹这些天看见沈青娘就躲。一物降一物,云丹怕青姨,她还想叫沈青娘去把他弄回来。
“要不是看着孩子可怜,哼。”沈青娘嘀咕一句,一把拉过阿奴按在椅子上,嘴里念念叨叨:“像个碰头村妇似的,好歹是个王妃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头发梳好,穿漂亮点,过去找他。让他后悔死,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陪,跑去寒风刺骨的河边挨冻。再说看这天,只怕暴风雪要来了。”
阿奴笑嘻嘻地让沈青娘给自己梳妆。小夕槿和夕洛也被侍女们趁机抓去梳洗。
云丹没走远,就在那天比赛拔杆的地方安营扎寨。天气渐冷,下了几场小雪。主子不回家,拉隆也不敢回。顾不上新婚燕尔,跟着达热等人冒着严寒也在雪地上扎起了帐篷。几十顶白色帐篷一字排开,看着有点小壮观。
沿着有些干涸见底的麦曲河,阿奴一手抱着穿的圆滚滚的小夕槿,一手牵着夕洛慢慢地走到营寨前,对迎接出来的拉隆直笑。据说他现在连眼神都不敢乱瞄,更别说四处找女人了。至少阿奴的眼睛扫视范围里少了拉隆与女奴调情的身影,话说这个景象横贯了她的少女时代,一时间看不见还有些怀念。
拉隆老脸一红,指指帐篷:“主子还没起来。”他们几个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回家了。王妃再不来,只怕里面那位下不来台。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阿奴放下孩子,对准那顶最大的帐篷问道:“记不记得?阿爸的帐篷在哪里?”
过了打箭炉,一路上他们都是住这顶白帐篷。孩子的记性都很好,小手一指,奶声奶气异口同声:“是那个。”
“去吧。”阿奴在他们屁屁上拍了一记。
双胞胎像是得了号令,只看见雪地上两个红色圆球滚滚上前,指指地撞进大帐里。里面的云丹大叫一声,声音里透着惊喜。随后看见他抱着两孩子急忙抢出来,看见雪地上一袭白狐裘俏生生立着的妻子,他想笑一转念脸又放下来。
阿奴嫣然一笑,殷勤地迎上前去,抱过儿子,嘴上却低声警告:“够了吧,再敢端架子我就回去了。”那声音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云丹气结,然而几天不见实在怪想她的,加上寒流来袭,雪花纷飞,帐篷顶上都积了一层雪。冻了几天的王爷大人就驴下坡,连忙咧开白牙笑得那叫一个欢实。
那双胞胎最高兴,哪里理会大人们底下的暗潮汹涌,揪着云丹的胡子对小琼玛大叫:“找,找。”意思是找到了。
晚上,狂怒的北风呼啸而至,夹杂着大片的雪花直直的拍打在窗棂上。云丹一进屋,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他舒服的长吁一口气,脱下外袍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地盯着阿奴,映着烛光,两眼灼灼似火。
阿奴知道他还想让自己道歉,叹一口气搂着他的脖子偎坐在他身上,决定换个他能接受的说法:“傻子,朗生不是财产?如果像兵器一样,咱们多多保养,是不是可以延长使用年限?”
云丹黑着脸:“难道让他们光吃饭不干活?”
阿奴心里唾弃了一下,万恶的奴隶主,嘴上却只能劝说:“如果让他们吃饱穿暖少生病,他们可以活的长久些,为你做的事情也更多,创造的财富也更多。还有,万一他们贫病交加早早死了,你不知要付安葬费,还有重新买过壮劳力,那可是一大笔钱。再说我那天看了看,一个个不过是三四十岁,跟你和拉隆差不多呢,正是强壮能干的年龄,换做在中原,这年龄还能上战场。可是他们看上去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比索朗旺堆年纪还大似的。就算是索朗旺堆,也才五十来岁。”阿奴想虽然由奴隶主变成资本家不太可能,不过待下人宽容一些总能做好。
云丹不语。
阿奴继续说道:“还有啊,朝三暮四你知道的,就是少发给猴子一个板栗,他们都知道起哄,更何况人。你要克扣他们的粮食,万一他们起了异心引狼入室怎办?现在你外有强敌,内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云丹想张嘴,阿奴却把他口掩住:“我知道,你是说他们是朗生,可是你不能否认,他们是人,会说话会走会思考的人,一样是魔女和神猴的后代。就算按吐蕃的说法,他们是前世有罪今生来赎,但是咱们不能随便乱造杀业是吧?就是纳森和尼尔斯他们,你都知道给他们喂点好的。你不想自己下辈子过的好些?那这些年给寺庙的大笔供奉又算什么?”
云丹脸色松动了些,她很不喜欢前世今生的话题:“我们在说怎么对待奴隶的问题。”
云丹搂紧她:“都依你,本来就是女人当家,别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都依你。”他凑近妻子耳边逼问:“说说,要是下辈子你忘记了我怎办?”
“别贪心,这辈子还没过完呢?”阿奴翻个白眼,封住他的唇,边亲边说,“我们专心过完这辈子,谁知道往后的事呢,万一我灰飞烟灭了,用什么来记得你?”
“你不会。”云丹急了,抱起她倒在 床上。他忽然觉得怀里的死丫头说不定真的哪天说不见就不见了,不禁心里恐慌。阿奴的来历古怪,虽然他去过阿奴族,但是幼年时百听不厌的神话传说造成的印象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总觉得阿奴和纳达岩之间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哪怕他们无法再有肉体联系,那可是个巫师。他自有通过一件事才能证明这个姑娘在自己怀里停留过,自己曾在她身上留下过印象。
情潮一下子来的汹涌激烈,他来不及脱衣服,掀起阿奴的裙子,自己撩开袍子身子一挺就重重地凑近去,阿奴被他弄得生疼,见他咬着牙关用力,脸上青筋暴突,连忙环住他的脖子亲上去,含糊地安抚道:“别这样,会弄伤自己的。”
云丹觉得满嘴发苦,一腔积郁都无处发泄,只要更加剧烈的撞击才能让他找到突破口,阿奴被他撞得乱晃,只要紧紧地搂着云丹才觉得自己不会飞出去。突然他用力过猛,阿奴的头一下子撞到床板上,云丹吓了一跳,看见妻子皱着眉头,连忙缓下速度,帮她揉揉头。
阿奴无力地歪在枕头上细细的喘息着,随着他轻轻摆动。昏黄的灯光像一层蜜一样涂在她圆润小巧的肩头,她蹙着眉,瓷白如象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云丹爱恋地撩开她耳边的青丝,轻轻咬住了那如珍珠般的耳垂:“对不起,我会轻点。你确定下辈子不想看见我?”
话题又绕回来了,阿奴连忙打住:“以后再说吧,我又不是神仙菩萨,哪记得下辈子的事。”
云丹还想纠缠,却被阿奴堵住他的嘴,三两下他被撩拨的欲火重燃,等消停下来,阿奴又睡了。他悻悻然只得罢了,心里盘算着哪天找纳达岩问一下,总要将下辈子绑在一起才行,特别是只能由他一个。
阿奴哪里知道某人未雨绸缪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一心盘算着庄园日后地问出路。
卓玛看了看她勾勒的计划,里面甚至包括了养鸡场。她一皱眉:“这里养鸡卖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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