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群,围在那些摆放着藏红花、虫草、雪莲的地摊前,用听不懂的语言讲价挑货。
这其中还不乏还有些穿红色僧袍的人,他们摇着转经筒,嘴里念着六字真言,时不时会弯下腰拣起地上的纸屑垃圾装到随身携带的袋子里。
温阮饶有兴致地一会儿穿行在人群间,看着只有这里才会有的风土人情。一会儿又站在人群外面,研究着雪山下这幅画卷的构图。陈文武则是紧紧跟在后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细细分辨着,多吉是不是就混在人群里。
“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身后传来了声声问候,伴随着自行车铃清脆的响声,陈文武听到人群里果然有人在喊“多吉”。
他惊喜万分地转身,只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正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用眼睛迅速扫过路两旁的中药材。
就在男人抬头对上陈文武眼睛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顷刻间,他们异口同声地破口大骂道:“哎哟我操——!”
白刺猬。
……
陈文武的越野车后备箱里装着白刺猬的自行车,俩人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乡遇故知,这是何等的机缘。
陈文武边开车边还在回味,笑骂道:“扎西多吉,你小子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儿?”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嘛。”白刺猬笑笑,继而回头看向后座的温阮,“嫂子,好久不见啊?”
“听了一路关于你的传闻,还以为脱胎换骨了。怎么嘴还是这么损?”
要说早些年陈文武的这几个兄弟里,温阮来往最多的便是白刺猬。此时见了旧友心里也高兴,便收了平日里那副与人疏离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手伸来我看看。”白刺猬冲温阮勾勾食指。
温阮知对方是要帮自己把脉,便将手伸了过去。白刺猬立起指尖轻压温阮的手腕,脸上方才还轻松的表情渐渐褪去。
陈文武边开车边朝后视镜看去,问道:“老白,怎么样?”
“有点儿难办。”白刺猬咂咂嘴又道,“但也不是救不了。”
“真的?!”陈文武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白刺猬慢悠悠道:“真的假不了。你老弟我近些年别的没有,就这医术倒还精进了不少。不过疗程可能会比较长,阿阮得的是顽疾,得从根儿上慢慢调。哦,还没问你们,来川西干嘛?打算待多久?”
“就是他妈的来找你的,兄弟!”陈文武道,“只能你能把阿阮治好,时间我们有的是,大不了这辈子都不走了。”
听陈文武这么说,温阮起初多少还有些意外。本想叮嘱他别这么草率,毕竟在安城还有那么多资产,哪儿是说搬就能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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