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南面县城的张员外派了一位管事跑去作坊打听收不收麦子,顾二柱并不奇怪。
不比老儿子老儿媳,一听南面县城的张员外,他便知是哪一户人家。
令他惊讶的是,他读熟律法的老儿子和聪明绝顶的老儿媳好像不知粮商每年要供给当地粮仓一批新粮。
不然人人都知新粮迟些时候再卖一准更值钱,缴纳“夏税”和“秋粮”都选了银子折色,朝廷粮仓岂不是空了?
朝廷就是把老百姓缴纳不足的实物税收缴的大头米麦等分摊到粮商身上,让百姓得利。
当然,太祖皇帝初衷是好的,估摸是想到百姓可以折色缴纳田赋,也好避免下面税吏借机欺压百姓。
但规矩是死的,人心是贪的。
像徭役。
按照律法来说是朝廷供吃喝,百姓出力,甚至还有一点工钱可拿,可实际上老百姓去服徭役,别说工钱,吃不好睡不好,活又重,稍稍慢点还会被鞭打辱骂,上状子去告试试看,谁搭理。
因此但凡家底过得去的人家每到服徭役,借也借银子免役,不然死不了也要脱层皮。
这也是为何每到缴纳“夏税”和“秋粮”的时候粮食价钱最低的缘故,老百姓不傻,粮商更狡诈。
不把粮价压下来,大户人家不缺银子周转,把粮食捂住了,粮商每年要供给当地粮仓的新粮从何而来。
据他所知,那位张员外就属于既无靠山,又没有功名的地主人家,刚好是粮商好拿捏的人家。
人家就是来借虎皮了。
图的可不单单只是作坊从来没有推三阻四的当场给结了,连零头都没有故意抹掉,还有粮商不敢招惹。
毕竟抛开周大人和高府不提,赵老三就时常派人来作坊拉货,一个赵老大就不是临县粮商敢轻易得罪。
“……何况你大小也是个小三元,准举人,又不是把临县麦子都收了,张员外的农庄还挨着咱们县,倒是无妨。
不过一旦有粮商托谁上门当说客,意思也可以不给高价,还是避开的好,犯不着为了多收些粮食无意间得罪人。”
顾文轩忙不迭点头,“我和三丫也是这个意思,分开分批的买,要是一下子数量过大,肯定要找你拿主意。
爹,像我老叔他岳父东家这样在镇上开粮铺的,他好像不算粮商吧,没听说他家每年要供给一批新粮啊?”
“其实只要开粮铺的东家都算粮商,只不过前头有城里几个大粮商,不是饿死人的年头衙门不会找他们。
同样的,好比说咱们县城粮仓要进新粮了,有多余的陈粮也是不会卖给他们小粮商,算是有得有失吧。
大粮商每年要按照朝廷下令的粮价供给新粮,这里是明亏的,也就靠是不是有多余的陈粮抵一部分亏损。
所以粮商不过分打压粮价收粮,衙门都会睁一眼闭一眼,就像粮商抬高米面价,不违律法,谁会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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