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由南岸摩天岭运动到凤林集西北,距离仙姑頂仅有两里多路的红一军炮兵团,在对仙姑頂只用了几分钟的炮火急袭之后,接着对奈古山又是一通短暂、凶狠的猛打。随后,就转而把猛烈的炮火,砸向了威海卫城南的另外两个天然屏障,从战役一开始到现在,天朝红军一直也没有去碰过的塔山和金线頂。
“提前一点儿的征兆都没有。”这是一个在仙姑頂上跑下来投降的沙俄少尉当时的心理感受,“谁都知道他们的大炮不行,就是手炮厉害。所以,人人把目光都不错眼珠儿地盯在半山坡的红军身上,生怕他们靠上来。哪想到这次打来的都是真正的炮弹!我敢打赌,这是我平生所见过的绝对是最凶狠、最准确的一次炮击,比起我们往这里打的炮火,不知道要凶悍多少倍,一下就把整个山头都覆盖了。我们呆在这光秃秃的山上,简直就是一群活靶子,躲都没地方躲。直到那时,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让出这个万恶的仙姑頂了。他们是故意留下了这么一个陷阱,目的就是要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攻仙姑頂死伤了足以凑齐一个营的人马,如今只是短暂的那么一刻,一个中队就又不复存在了。我是被第一排炮的气浪冲离山顶的,晕晕乎乎间竟然侥幸生存了下来。上帝还是很关照我的,我是顺着山坡滚向了红军的方向,当然,手里的武器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是红军随后的冲击号角和叫喊声把我从昏厥中唤醒,还跟身上被踩了好几脚有关,呵呵,我的肋骨被踩断了两根。不过,这总比丢掉性命要好。我很感谢把我背下山的那个红军,可惜,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唉,早知道有今天,我该好好学学汉话就对了。”
无遮无拦的仙姑頂,如果他们愿意,红军可以一直把它守到老,而沙俄不行。问题的关键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炮火的厉害与否,而是战术。当沙俄密集的炮火一遍一遍耕梨着红军防守的仙姑頂的时候,仅仅一个排的红军防御士兵,都早已躲避到了山的背面。只有沙俄炮火延伸或者停止,红军才会冲回到阵地,用他们擅长的手榴弹和枪弹去消耗苦苦爬上山来的沙俄士兵。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战术,可怜的沙俄士兵们一个个长了猪脑子,就硬是想不到,这你还怪谁呢。
所以,经过炮兵团炮火轰击后的仙姑頂,红一师的将士们是伴随着军号,喊着口号愉快地跑上去的。不过,这次他们可不是来防御仙姑頂的,而是接着扑下山去,冲向塔山。塔山脚下,就排列着白天曾经给他们捣了一整天乱的沙俄炮兵群。
仙姑頂开始燃起了两堆火焰不久,奈古山同样也升腾起了两团红色的火光,宣告奈古山被收复。奈古山上的沙俄们,显然不会比仙姑頂上的沙俄们更聪明多少,在红军强大的榴弹炮、山炮的轰击下,能活下来的一样是屈指可数。
威海卫城沙俄驻防军司令部内,炮声响起仅仅半个小时,巴鲁什卡和达萨莫夫就感到自己正在走向一个可怕的深渊。太平红军不仅瞬间重新夺回了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手的奈古山、仙姑頂,不仅又对近在咫尺的塔山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也不仅仅是把密集的炮火由南面、西面同时打到了威海卫的城头上,最要命的,是城北的北山上竟然也出现了太平红军雨点般打来的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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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五团这次是憋足了气来到这里的】………
犹如一条条湍急的溪流,齐聚塔山及金线顶两个制高点,汇成汹涌磅礴的大海。红一师的一支支突击队伍,携卷起奔腾的怒涛,以锐不可当之势,杀进塔山脚下的沙俄炮兵群,杀进已在塔山、金线顶一带集结了多时,本来希冀与西来的援军的配合,反攻南岸炮台,现在却被突如其来的强大炮火打得已经乱成一团的沙俄陆战团。
红旗漫卷,军号嘹亮,“还我河山”的吼叫声中,是一个个、一群群额上青筋暴跳,眼睛里喷射出火焰的红军将士,在用手榴弹、枪弹和战刀,向侵略者讨还着血债。
为了使后来者能更多地了解天朝历次的对外战争,更多地了解那些曾经作为过天朝红军对手的外军的情况,天朝红军总参谋部通过大量的战后己方各参战部队的检讨、回忆,通过当年对战俘营内被俘外军各个层面官兵的审问、调查,以非常详尽的史实,记载下了天朝红军诞生后发生过的所有战争。这些珍贵的资料被编纂成书,作为红军大学学员们的研究教材,这就是《中华反侵略战争史》。本书的许多资料都是取自于该书,使我们可以全方位、多视角的去了解从前发生的那每一场战争。在此,非常感谢林海丰元帅,感谢他领导下的红色武装,感谢他们对历史忠实的记载。
“黄昏后,我们就在塔山后面开始集结。陆战团由于曾经由于增援南岸炮台和进攻仙姑顶受到了大量的损失,如今已经由过去的两千六百多人,一下锐减为不足一千五百人。为了保证陆战团的实力,巴鲁什卡和巴萨莫夫两位将军特地抽调了司令部的一些人员及舰队的水兵,对我们加以补充。陆战团把在南岸炮台被歼灭的那个营,又重新补充了起来。在我看来,团队的实力虽然肯定是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了,但至少还是已经达到了齐装满员的状态,参加未来的反击作战总还是凑合。”
“按照长官们的部署,我们等候着来自荣成方向援军的消息,只要他们一到,立即杀向南岸炮台。南岸炮台的失守,对我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太平红军不仅利用这几座炮台摧毁了我们在日岛、刘公岛上的炮台,还封锁了军港的南口。如果不及时收复,一旦要是他们的海军舰队也参战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说实在的,战争发展到现在,我们归根到底的错误就是一切的反应都太迟钝,总是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一开始是这样,到了后来还是这样。失去了主动的战争,是不可能取得根本性的胜利的。在塔山集结的时候,我和我的团里的助手们意见完全一致,就是不能静候在这里等,应当主动出击,而长官们却是极力的反对。不难想象,他们都已经被太平红军的一连串打击给打懵了,完全没有了一个对全局的清醒的认识。其实,事情到了现在,要么以战制战,要么就干脆迅速收拢威海卫城内的部队,一部分增援、坚守北岸炮台,一部分撤到刘公岛上去,先保住一定的实力,再做计较也许更好。”
“事后我们都看清楚了,太平红军太狡猾了,他们给我们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叫我们去钻。他们不仅将我们的大量军队消耗在了城外,以致丧失了最后守卫威海卫城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利用了我们对北岸炮台的防御不足,又顺利地拿下了北岸炮台,给了我们致命的一击。可惜,我们的司令部长官们不明白这些,还在按着对手的意愿在走。”
“援军没有等到,整装待命聚集一起的大队人马,等来的却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炮火。在南岸炮声一起的时候,我们开始还有些兴奋,援军到了!‘准备出发’的命令,我也是兴奋之下一顺嘴就下达了。不过,马上大家就明白了,那不是援军与太平红军交战的炮声,而是太平红军新的一轮攻击又开始了。很快,我们遭到了炮击。他们的重炮非常之狠,我不想再说起爆炸后的那种场面,单凭炮弹在空中发出的那种奇特的呼啸声,就足以体现出来,那是我们舰队上的重型主炮也赶不上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会把仙姑顶交给我们呢?按照时间推算,荣成方向的援军很可能已经被阻止在了中途,甚至完全有可能已经被消灭。他们之所以关键时刻能把仙姑顶让出来,就是想引诱我们出城,以便在城外消灭我们。这也恰好印证了最初我们的见解是正确的,如果我们尽早发起对南岸的攻势,而不是这么傻等,至少他们也得不到如此充分的准备。”
“……一打起来,根本看不清他们到底上来了多少人,除了身后的威海卫,三面好像全是他们的号角和叫喊声。塔山西侧的一营首先被他们冲乱,一营后面的炮兵群顿时成了他们的活靶子,几十门大炮顷刻间丢失殆尽。副团长在猛烈的炮火中被炸死,官兵四处奔突,很难组织起来像样的抵抗。失败的情绪有时候就像是瘟疫,传染起来太可怕,很多的官兵都被红军冲锋时的那种威慑的劲头给吓怕了,听到他们发出来的声音,腿就会情不自禁地发软。眼下别无选择,只有向城内退。没想到的是,后路竟然也被抄了……”
正像在完成上面那些回忆录后,就不幸“病死在战俘营”中的这位原沙俄陆战团上校团长说的那样,借助夜色、炮火浓烟的掩护,红一师突击的队伍,四面八方冲进陆战团群里。
“我可以骄傲地说,我们陆战团不仅是威海驻防军,也是全驻华派遣军中数一数二的精锐部队。所有的长官们都是职业军人,全团都是每一个士兵,都受到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不像其他那些拼凑起来的团队。我们团还是一个荣誉团队,在俄土战争中曾经以顽强防御,为歼灭土耳其大军赢得了宝贵的战机,获得了沙皇尼古拉一世陛下的奖赏。如果不是这么被白白地威海卫城外损失掉,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我们自己就可以守住威海卫城。”
这是陆战团一个少校的抱怨。
“可我们不善于进攻,更不善于夜战。塔山一战暴露出来的最大遗憾就是,大家居然都没有想到给官兵们制作一个统一的夜间作战的标识物,结果出现的混乱可想而知。太平红军一冲上来,就紧紧地和我们裹缠在一起,显然是为了叫我们停泊在军港内的舰炮,以及城头上的炮火,无法给我们提供有效的支援。当第一排红军的炮打来的时候,离我们营不远的团部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如果不是团长大人为了便于观察出了团部,也同样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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