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还在,我们长官找借口把我们大部分的人都安排到了城外,想必是他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进出城还算方便。”
“好,好,”胡以晃微笑着拍拍这个军官的肩膀,“你来的很及时。你的任务完成了,先去休息一下,喝口水。”
看着军官离开了,胡以晃慢慢地掏出了怀表。按照计划,对江北大营的围歼战已经进行了有两个多小时了,常青到现在却一直没有动静,看来他是惧怕离开营垒。他不会知道自己正在这里捕捉战机,当林启容喝清军苦战的时候,自己这些兵马都没出现,常青自然难以想象到附近还有自己这股强大的力量存在。估计他们也是打的疲乏了,还生怕会被林启容抄了后路。
不能再等他们出来了,要赶紧围上去。从出其不意的角度上看,对付常青只要有一个师的力量就足够了,尽管未必能完全消灭他们,至少在夜间他们一时还很难判断出天军的真实力量,出来迎战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这样做,一样能够保障曾立昌、曾天养的后面安全,而更关键的,他必须要返回头去,解决掉六合的问题。
胡以晃知道,浦口的薛之元是薛之武的亲哥哥,他再不多心,也不会把六合薛之武的图谋孤立起来看。背后是长江,三面要点都在天军的掌握之下,除非薛之武傻了,否则绝对不会敢单独在这么个地方背叛天朝。一定还有浦口,还有……
胡以晃向西看了看,不敢再想下去了。
“总指挥,事情紧迫,该怎么办,你下命令吧。”曾天诰望着面色依然还算平静的胡以晃,拳头握的咯咯响。
胡以晃看了曾天诰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事情太大了,安王、北王那里都来不及请示了。可是……可是我们是没有权力处置他们的,毕竟他们还没反呢。”
曾天诰嘴巴张了两张,不解地问到,“那……那我们就坐视不管?再说,我们得到的情报难道还会有假?”
“呵呵,假或不假,个人的理解不同啊。”胡以晃笑了笑,“我们当然要相信我们自己的将士,可是对他人而言这不过是一面之词。”
曾天诰越听越糊涂了,一面之词,难道非要叛徒们既成了事实才算是真?
看着曾天诰火急的样子,胡以晃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带一个旅马上赶回六合,这里就交给你了。不必再等那个常青出来,直接从我军和他的中间插上去,先围起他来,具体的情况由你临机决定。马上派人把我们得到的情报和部署分头禀报安王、北王殿下及林军长。”
“一个旅!”曾天诰吃惊地望着胡以晃,“你就带一个旅去六合?”
“不少了。”胡以晃点点头,整了整袍子,“即便真的想反,他们还准备不及呢,只要我一进六合,对他们就是一种威慑。当然,他们如果敢真的反起来,那也不怕。我们不是常常自夸自己的部下们都是以一当十的英雄吗,恩,现在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不需要以一当十,以一当四总还可以吧?最主要的是,六合四千守军毕竟是天朝的军队,会甘心去追随他们甘当满清奴才的不会是全部,更多的只是受到胁迫。只要及时揭露他们,他们就成了孤家寡人。再说,我此去总还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会给他们什么便宜的。”
“这……”曾天诰还是有些着急,“要不……要不还是我去六合。”
“算了,呵呵,不是自夸,这种差使做起来你是不如我的,本官一个人就抵一万雄兵!”胡以晃豪爽地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去吧,只要咱们战场上打的好,就是有小人,他们的脑子也会清醒清醒的。”
曾天诰的前锋刚出现在常青营地的背后,恰逢如潮的清军涌出营垒,黑夜里,两军相碰,短兵相接随即展开。
常青没有认为当面的敌人会有多么强大,在他看来,不过也就是些长毛的警戒人马偶然和自己撞到了一起。他一面指挥当面的兵勇向对手猛扑,一面紧急号令其它各营的人马打算包围起这一股对手,完全吃掉再说。
哪知道,这里刚把面前的对手包围起来,自己的后面又出现的敌人。常青刹时就慌了,因为他看到的对手并不是来自于林启容的连营,而是犹如天上掉下来的,或是地里蹦出来的一样。
后面赶到的曾天诰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现在,既然清妖已经出来了,就不能再叫他们回去。他毫不犹豫地把所有部队都撒了出去。
一场少见的大混战。两军你一层我一层地相互包围着,刀枪的磕碰声、呐喊声、伤者的哀叫声,使远处那曾经是依稀可闻的隆隆炮声相形见绌。
两军相逢勇者胜。乍一相逢,人人言勇,见惯了刀枪血腥的人,是不会被这些东西吓怕了的。怕的是时间的延续,有准备的厮杀和无准备的讨便宜是不一样的。
清军兵将是要去二十里外援救难兄难弟的,他们根本没有料到一离营地就受到打击,而且对手越来越强大。
天军将士则是有备而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制止清妖靠近围歼江北大营的战场,多杀掉面前的一个清妖,附近的友军就多一分的安全。不要说他们已经占有了人数上的优势,就是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也会毫不迟疑地一直杀到最后,杀到自己倒下为止。
随着近在咫尺的营垒燃起冲天的大火,面对杀也杀不绝的对手,清军的勇气衰弱了。由开始同样的倒下去一个再发着狠的迎上去一个,到看见前面的同伴倒下就开始情不自禁的后退,再到见了前面飞舞的刀光脖子后面就冒凉气,心里发冷,四肢发软。
直到现在,常青杀的胳膊酸疼,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到了也没有听到那曾经是希望中有人攻打长毛的连营。看到手下们一块块被分割,一块块被消灭掉,再看到还跟在周围的几十个兵将,他明白了自己的结局。当面前的兵勇怯懦地瞅了他一眼,然后丢下手里的刀,甘心情愿地跪到地上的时候,他长叹一口气,看看手中染满鲜血的宝刀,手一软,刀掉在了地上。他没有听到往常这把宝刀落地的清脆响亮,他的耳朵里充斥的都是天军将士那好象用不疲乏的喊杀声……
托明阿狼狈逃出了大营,他的身边儿就跟着十几个骑兵。他真是为自己感到庆幸,在如雨点般纷飞的枪弹里,无数兵将甚至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载倒了下去,他居然毫发无损地冲了出来。
他没有奔进前面还没有接触到战火的营垒,而是一直紧催坐骑,发了疯似的前窜。他要尽快离开这里,知道听不见那恐怖的枪声为止,琦善这个死鬼交给他的不是什么天堂,而是一个真正的活地狱。
“大帅,援兵,我们的援兵到了!”
随着身后亲随的兴奋喊叫,托明阿这才抬起始终低着的头,对面,在隆隆传来的滚滚马蹄声中,黑压压的人影冲破夜幕。
真的是援兵!托明阿一带马缰,伴随着战马的长鸣,他也终于敢挺直了下腰板儿。
………【第九十三章教导旅绕向江都以北……】………
但也就是那么的一瞬间,尽管还难看清楚远处奔来的人马到底是来自哪一路,可托明阿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圈坐骑,掉头又顺刚刚跨越的运河,向南跑了起来。朦胧中他感觉好象还是该回到江都也许更好,其实,闪现在他脑子里的还有一个疑惑。一搭眼,他就估摸出对面渐渐靠近的人马不下千人,而苏北不该有这么一大股的马队。据他所知,就是整个的苏皖战场上,除去已经差不多要退进山东的蒙古马队外,要想再找到一只够千人的骑兵队伍,那也只有是远在寿州的忠义救国军第一协了。
这是多年行伍生涯带给托明阿的一种特有的敏感。当他再次把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双腿用力,战马又奔腾起来的时候,他果然听到的是身后传来的几声惊呼和惨叫。他清楚,那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亲随们遭了毒手。
托明阿单人独骑和背后的马队开始了赛跑。他冲进原本就属于他的左营,却进不了营垒。左营同样在遭受着天军的猛攻,前面火光冲天,后面各营乱作一团,任何一个异常的响动就会叫营垒里的官兵们毛起来,托明阿就是想进也叫不开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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