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阚首归慵懒的靠坐在金缎流苏引囊上,戴着白色金蚕丝手套的大掌一边握着黄金把柄的弯刀,一边用洁布缓缓擦拭着刀面,微卷的黑发狷狂披散,侧首幽幽看向季婉时,高鼻深目的白皙俊颜上折射着锋利的寒光。
“去哪里了?”
他随手丢开了擦拭刀锋的布块,落地的绢帕凌乱散开,上面染着斑斑血迹。
季婉抱着果篮的手一紧,咬着唇思度着是跑还是留,想起方才被抬出去的侍女,虽然平日里不曾与她说过话,可豆蔻年华的清秀女孩就这么惨死了。
“你,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因为愤怒,本是娇软的声音透出了几分尖利。
阚首归放下了手中的刀,骤然起身走了过来,穿着窄袖黑袍的身材峻挺,金线绣满腾云祥纹的襟口嵌着蓝色的宝石,冷沉森寒,长腿迈动间悄无声息。
迎上他毫无感情的碧眸,季婉又胆怯了,她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或许下一秒他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吞了她……
柳木篮子里的水果甜香极了,阚首归走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季婉去了哪里,戴着手套的削长五指从颤巍巍的篮子里捡起一个果子,在指间转玩了两下。
“是他给你的?”
强大的压迫力让季婉心颤,想来阚首归是认识阿成的,她还在犹豫该说不该说,那枚被他把玩在指间的果子,却惨遭毒手了。
红色的果肉和汁液在他陡然握紧的手中猝不及防溅出,熟透的果子根本不堪重力,他摊开手一挥,碎成渣的果儿纷纷掉在了地上,而他的手套上却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
季婉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他杀人的时候会戴着手套了……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你凭什么捏碎!”她气的柳眉冷横,委屈的鼓起了桃腮,看着阚首归的眼光已经从疯子变成了十恶不赦。
空气中除了果香还有一丝淡淡的药酒味,阚首归更加确定了季婉见过谁,冷笑道:“凭什么?若是再看去见别的男人,信不信我连你也捏碎。”
他这人是霸道倨傲惯了,难得认定的女人,已经在占有欲上被划分到关和囚的地步。
季婉恨的牙痒痒,她从不知世上还有这种不可理喻的可怕男人,反抗他的话到了嘴边差点一股脑喷出来,可是昨天在水池里的屈辱刻骨铭心,她强忍了下去。
抱着果篮的手默默束起了中指!她现在只祈求上天让她能快点找到那片沙漠,然后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早点远离这个变态。
“在心里骂我,嗯?”阚首归看着敢怒不敢言的季婉,尤为生趣,较之以往见过的女人,她真是有太多的不一样。
季婉懒得理会他,抱着岌岌可危的果篮转身想去寝殿里,阚首归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捏,她便吃疼的惊呼了一声,装满水果的篮子嘭的一声就掉了下去,四零八乱的落了满地。
“你!你!!”
见她气的眼睛都红了,阚首归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擒住她往肩上一抗,大步往寝殿里走去。
“啊!放我下去!”
坠满宝石轻纱的大床就在不远处,季婉登时就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了,急的拼命挣扎,一双雪白的粉拳奋力打在他的肩背上,惊惧的叫喊无助的让人心痒。
猝然间,她乱挥的手儿打在了他的左臂,只听阚首归极轻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蛮狠的将季婉抛在了宽敞的华丽床榻上,随之欺身而上,用高大结实的身子压住软绵娇小的她。
“呜!你不要乱来,我害怕……”
眼看他俊美到让人心颤的脸越压越近,季婉杏眸里的泪花打起了旋,满目的抵拒恐慌让阚首归一怔,微抿的薄唇堪堪落在了她的颊畔,收敛的力度让季婉有了一丝柔情的错觉。
“睡觉。”
季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从嘴里冷冷蹦出两字,就松开了夹住她纤腰的双腿,起身脱去了短靴,当真和衣躺在了床榻外侧。
见她迟迟躺在那里发呆不动,他忽而睁开眼睛,碧绿的瞳中寒光微戾,多了些戏谑。
“不睡?那就做点别的事情。”
“不要!”
季婉浑身打了个激灵,从未有过的敏捷,娇小的身子往床里一翻,就钻进了厚实的狐绒下,自以为是的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屏气敛息的动也不敢动。
阚首归再度闭上了眼睛,微绷的嘴角慢慢泛起了一丝极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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