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有个城里来的阿姨找你。”
叶水清看见那孩子正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说话便走了过去。
那老头儿也看见叶水清了,就和那孩子说:“嗯,你去儿玩吧。”
“你找我?”老头又接着问叶水清。
“是,大爷。我是那边厂子厂长的爱人,想和您说说话。”叶水清笑着说道。
那老头一听叶水清的身份立即就绷起了脸:“没什么好谈的,我们有代表,你赶紧走!”
说着就要往外推叶水清,结果手刚抬起来才发现对方是个大肚子,手马上又缩了回去:“你一个孕妇就别瞎跑了,快回家吧。”
“大爷,不谈事情又怎么能解决问题,我知道您在村里很有威望,我不和你们的代表谈是因为他们压根儿不想把事情办成,难道你们真指望我和我爱人一句话都不说就给你们一人二十万?要是这样下去,大不了我们厂子不开了,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我是诚心诚意来解决问题的,您老人家心里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那老头子也不看叶水清,只盯着地面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进屋说吧。”说完自己转身先进了屋。
叶水清放松一笑跟了进去。
“我是看在你大着肚子跑这么远的路儿不容易,要不也不能让你进屋。”
叶水清也不在意,笑着问:“怎么称呼您?”
“我姓陈,叫陈梁,有话就说吧,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儿。”老头子倔得很。
“那行,我就直接说了,你们提出的赔偿款,我们这边拿不出来,别说二十万就是一人一万都没有。”叶水清直截了当地把话讲明白了。
陈梁一下子就急了:“那还谈个屁,你给我滚蛋!”
“您别急,听我说完。厂子好比是生蛋的鸡,你们现在的做法是要把鸡给杀了,那怎么还会有蛋呢,不如我们一起想个办法,让鸡多下蛋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啊。”
“你不用在这蒙我,花言巧语地让我帮你把厂子再开起来,既然鸡杀了那就卖肉换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猫腻儿。代表已经说了,就是你们厂子黄了,把厂里的设备和货卖了也是一大笔钱呢,也够赔偿我们的,而且你们这害人的厂子也就彻底倒闭了!”陈梁边说边带着一脸冷笑。
叶水清这时也板起了脸,但语气还算平静:“我们厂子怎么害人了?我们的指标都是达标的,我爱人天天在厂里待十多个小时,要是有问题他会这么做吗?再说厂里倒闭了东西也轮不到你们来卖,实话和您说吧,我爱人做生意赔了,不算利息现在就欠银行三千多万,全指着这两个厂子赚钱还债呢,要是厂子倒闭了,到时厂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得被银行没收,与你们有什么关系?还有厂子本身也有债务,我们既欠别人货款,别人也欠我们货款,就是破产也是先还人家钱,别人欠我们的银行自然会追讨。”
“照你这么说我们村的人怎么都是拿不到钱了?凭什么还管你们还不还债的,你们厂子开不了正好!”陈梁听完叶水清说完不禁恼羞成怒。
叶水清站了起来:“我就是想找到一个双方都盈利的方法,您先想想,我改天再过来。”
出了院门坐进车里,靳文礼仔细看了眼叶水清的脸色问:“受气了?”
“这老头挺顽固的,不生气是假的,但我也没往心里去,情况也都在意料之中。走吧,去下一家。”
靳文礼确认叶水清真的没问题才发动车子。
接下来的情况都差不多,其他人家也不是很愿意和叶水清谈,但看在她大肚子的份上也没口出恶言撵她。只是虽然叶水清把道理都摆明了,可人家都秉着既然我得不到钱,那你的厂子也不用开的想法,弄得叶水清灰头土脸的。
“这家走完咱们就回去!”靳文礼看不下去了,说什么也不让叶水清再继续下去。
叶水清也感觉有些累,看来是自己来之前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但还是不能放弃,只不过今天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再想办法。
于是也没报什么希望进了一家简陋的小院子。
因为院子里没人,叶水清喊了几声,仍是没人出来,便自己推门进了屋子。
只是这进去一看才发现自己更没必要说什么了,这屋里乱得很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地上炕上全是破烂儿,一个四十多岁脏兮兮的短发女人正半跪在炕上看着窗外嘴里自言自语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显然脑子有问题,又打量四周还真是家徒四壁,墙上糊的全是破报纸和画报。
叶水清见状只好转身往外走,却和门外进来的一个满头白发,也同样穿得破旧的老太太撞个正着。
老太太手里端着两万米饭,看见叶水清就问:“闺女,你找谁啊?”
“大姨,我是拉链厂厂长的爱人,今天过来看看你们。”叶水清见老太太说话挺明白的就和她说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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