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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1页)

当时国内没有教材,国内专家只有郭永怀一个人,我们刚开始提出的口号是边干边学,干成学会。那个时候我们自背行李,冬天两床被子两床褥子都要背着,打一个很大很大的行李卷,坐公共汽车,中间换一趟车,到西直门火车站,在东华园下车。一下车就发现塞外情况跟关内不一样,黄沙扑面,有时没车接,自己要扛着行李卷迎风走20里地。我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军营,一共有二三十人在里面住,三张大通铺,每人不到二尺铺位。一天只吃九两饭,还不够我一顿吃的。我们的同事有的能吃二斤炸油饼,长期挨饿,不知道饱饿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要走六里地去试验场。

刘文瀚说,试验场有一个碉堡,山上还有烽火台。我们是搞启爆元件的,原子弹要用炸药来引爆,要实现同步启爆,一块往里压,才能把里面的核材料从亚临界状态压到超临界状态。核武器的原理一般的都知道,两块铀…235都是亚临界的,对在一起就是超临界。两块一对,接触的部分能量非常大,马上就推开了,核反应就马上停止了,你必须把这两块压在一起,让它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后边就靠炸药来推,这就叫枪法式,美国投在广岛的原子弹,就是枪法式的。它的结构简单,但是核材料利用率太低了。美国还在长崎扔了一颗内爆压紧型的,核材料利用率就要高得多。必须在一个炸药球面上同时启爆,这是一个比较难的事。完全靠计算算不出来,只好从试验入手,当时我跟陈能宽一起做这个工作。那时只有两台上海出的手摇计算机,我手摇计算机的技术是相当过硬的,后来我练得比电动计算机速度可能还要快一点儿。第一块聚焦元件是陈能宽起的名字,叫坐标一号。这个坐标一号聚焦元件真正是中国自己的,而真正攻关的,是50年代末60年代初这一代年轻大学生。第一次试验就证明,通过坐标一号聚焦是可行的。不过,当时在我们九院内部也有争论,因为这个问题在国外现成的资料里没有人给出现成的解法来。王淦昌认为这个问题还要探讨一下,陈能宽坚持可以走这条路。结果第一炮做试验就证明这条路是可通的,这是一个跃进。虽然没有达到坐标一号各个部位同时打在球面上,但说明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陈能宽是留美的博士,人特别好,有一次我们晚上算数据算得非常晚,一直算到午夜,他家在这,他也没回家。我倒没关系,因为我住单身宿舍,我可以陪着他算。那时候是饿着肚子算的,到半夜陈能宽感到有点儿疲劳了,我也疲劳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窝头来,说这个是我晚饭省下的。他拿窝头分给我一半,说吃吧吃吧。我当时还不好意思吃,因为粮食定量那么紧张,人家陈能宽是很有名望的专家。他说不要客气,吃完了咱们还得算呢。结果吃完了以后又算,算完了大概是第二天了。陈能宽说他1947年出国的时候,轮船上所有不文明行为的警句,像不许随地吐痰不许大声喧哗之类的警告,都是用中文写,他挺生气的。那天他想去理发,船上的理发师说没时间,后来别人告诉他其实是不为有色人种服务,可是日本人例外。陈能宽说国破方知人种贱,他说咱们这事儿一定要干好,从振兴民族这一点来说也要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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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狼爪子伸到了被窝里(3)

陈能宽是在交通大学唐山工程学院毕业的,原来学的是矿冶系,1947年到美国耶鲁大学,学的是物理冶金系,随后在耶鲁大学念完博士学位,当时他做的毕业论文更多的是偏向金属物理,即所谓金属单晶体的换型形变工作。1950年他本就想回来,但是由于发生了朝鲜战争,中美关系紧张,中国留美学生回来很不容易,所以很多人在那时都没有回来。在美国留美的中国同学组织了一个留美科学工作者协会,尽量争取得到美国社会上的支持。当时是麦卡锡时代,美国搞了一阵子###排华,最后还是周恩来在日内瓦谈判,双方交换平民他才回来。

陈能宽说,1950年我拿到博士后,在当时的国际形势下,美国不让中国留学生回来。我在学校和西屋电气公司工作了五年。1955年解禁以后,一大批留学生都回来了,从香港进入深圳,当时那里还是个小村子,但是感觉特别亲切。回到中国后,我先是到了中国科学院的应用物理所,1960年去苏联考察了三个月,回来以后到金属所,没呆多久就到了九所。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去哪儿了,科学院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些信箱啊什么的,转来转去的。那对我老伴怎么说呢,就只告诉她我现在调到一个保密单位,做什么工作不能跟外面讲。一开始到了九所,他们总要交代工作吧,哈,他不直说,绕弯子,只告诉我是做原子能在国防中的应用,那我自己就猜吧,可能是做这方面的工作。在当时,“原子弹”这三个字儿是不能讲的。本来我的专业是材料方面的,我跟领导说我没搞过,怕干不好。不记得是李觉、朱光亚还是钱三强,当时听我一讲就笑了,说你没搞过,中国谁搞过啊?你现在就主要做爆轰方面的工作。我这时也只好改专业了,国家需要嘛。不懂怎么办?边干边学,能者为师。利用自己过去掌握的一些基础知识,采用一些自然科学的方法,查文献,分析问题,跟大家逐步学习。王老王淦昌当时管我们二室,他非常支持研究和试验,但当时他也对坐标一号这个方案有点儿怀疑。坐标一号只是其中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当时困难还很多,那么,方向是不是对,能不能达到聚焦目的?究竟该选哪一种方案?下这个决心不容易,要说服这些领导拍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淦昌来到九所后,分工主管爆轰试验工作。在陈能宽提出坐标一号聚焦方法之后,他提出的是另一种聚焦方法——炸药透镜法,即用高低爆速炸药透镜把分散的球面爆轰波调整为平面波,再使爆轰波从平面变成向心聚焦波。按道理讲,这种方法肯定能够实现爆轰聚焦,没人怀疑。后来经过调研,了解到美国当年投到日本的胖子型原子弹就是这么做的。这里的关键问题是符合要求的高低爆速炸药的及时研制成功。多路探索是原子弹技术攻关时的常规做法。九所领导对两种爆轰聚焦方法都很重视,都给予人力物力上的支持。然而,在技术途径的选择上,专家之间仍然存在分歧,有时争论很大。对此,二机部党组研究后认为:对哪一种主张都不能压,对专家们的分歧要进行疏导,要根据实际科研工作情况,依靠专家集体讨论决定进退和取舍。据此,所领导组织力量对两方面的攻关情况进行了检查,发现启爆元件聚焦研究打一炮有一炮的收获,进展较快;炸药透镜聚焦研究进展也不错,但因高低爆速炸药研究难度比较大,存在不少问题。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1961年7月,由九局副局长郭英会主持召开聚焦技术途径决策讨论会,朱光亚、王淦昌、彭桓武、郭永怀、程开甲、邓稼先、陈能宽、周光召等所领导和科学技术专家以及具体负责研制任务的科研人员参加了会议。经过充分讨论,在认识基本一致的基础上确定:产品内爆聚焦方式,以启爆元件聚焦研究为主攻方向,炸药透镜聚焦研究为辅。

1961年下半年,启爆元件聚焦研究继续获得进展的同时,高低爆速炸药工艺的研究也有进展,实现炸药透镜聚焦也有把握。但是,用已掌握的工艺制成的高低爆速炸药透镜比较肥硕,体积大,太笨重,而王淦昌提出的泡沫炸药工艺的研究客观条件比较差,一时难以成功。经过再三研究决定:第一个试验性产品内爆聚焦方式采用启爆元件聚焦。由于决策的科学、民主、周到、稳妥,王淦昌虽然十分惋惜自己提出的方案未被立即采用,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炸药透镜聚焦方案,转而和陈能宽一起指导青年科技人员设计、调整启爆元件的工作——王淦昌倡导的泡沫炸药等方案后来在70年代相继研制成功,并在其后的核武器研制中派上了用场。陈常宜说,那时采用了坐标一号方案,是因为我们当时的条件有许多限制,最后权衡利弊之后才这样定的。实际上陈能宽的方案和王淦昌的方案后来都搞成了,都很好。

20。狼爪子伸到了被窝里(4)

做出上述决策后,九所爆轰实验室集中力量开展启爆元件的设计和试验工作,在约一年左右的时间内,打了百余炮,设计调试成功了第一个启爆元件,并通过对爆轰传播规律与驱动规律的研究,于1962年底完成了启爆元件的定型。

谷才伟说,记得当时王淦昌先生想搞炸药聚焦,陈能宽很为难,找吴际霖说他很不好办。吴际霖说,他们有意见,不用管它,你不好谈,我来讲。后来开会拍板,上坐标一号方案。王淦昌后来一直对吴际霖有意见,当然了,这都是工作上的,也很正常,他到1965年还在党委会上说,我有意见,你不支持我搞什么什么。当时也没人吭气。

在17号工地,最紧张的时候一天要打几十炮,有时候还没有水喝。刘文翰说,当地老乡告诉我们,这地方过去经常有狼群。有一天晚上睡觉,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发现有一头灰狼进来了,就绕我们那个大通铺转了两圈,猛一下子又把前爪伸到我的被窝里面,吓了我一大跳,大叫一声狼来了,结果把其他人都吓醒了,说刘文翰你怎么回事?我这才知道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原来是我旁边那位同事叫谢志忠,他冷,脚丫子伸到我被窝里来了。我过去从来没看见过炸药,第一次看到黄色炸药的时候,让我抱着走,非常害怕,好像这炸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有一次,我跟刘敏一起看着炸药,看别人没有来,又害怕它炸了,我们就把门给锁上了,后来别人取炸药开不了门,只好用锯锯开。炸药工房冬天非常冷,还不能穿皮鞋进屋,怕你把沙子带进去,我们要把皮鞋脱了,光着袜底儿进到里边去安装。有一次王淦昌教授跟我们一起去安装,到里边看了看。哎呀,这里边实在太冷了,怎么这些同志都是光着袜子进来的。赶紧给他们一人买一双棉鞋,专门做工作鞋吧。这王淦昌说了话,我们的工号里头于是就有了棉鞋了。科学家中,一个王淦昌,一个邓稼先,平易近人,从不说违心话,不做违心事,别的人没法跟他们比。在五六十年代那样的气候里,不说违心话是很难生存的。

刘文瀚说,一开始接触雷管的时候更紧张。我们用的雷管是高压雷管,这种雷管对摩擦感一般来说不是太大,摩擦和冲击感都还好一些,但是对于静电的感应是非常灵敏的。咱们身上穿的化纤衣服,碰到那个带着静电就可以把它引爆。这种事故不是没发生过,我们开始接触雷管的时候非常怕。插雷管的时候还好一些,把雷管插下去,房子里边的仪器开动了,人员就撤离,然后就打炮。等启爆仪器按钮按下去,外边炮响了,于是你感觉到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按下去,炮没响,那对不起,谁插的雷管谁拔去。去排哑炮,去拔雷管,这个就更害怕了,因为雷管经过一次冲击,你再拔,弄不好就要响了。所以那时候我们去拔雷管的时候,大家手随时都要接地,接地就是把静电放掉。等把雷管拔出来以后,心里边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冬天打炮的时候插雷管,手里有潮气,插雷管的时候就和雷管冻在一起了,磨擦引爆那是非常危险的,李国珍在做试验的时候,这边做试验,没有看到他在沟里捡电缆,差点发生人身伤亡事故。每次做试验的时候还要把我们的装置抬起来,对着那个孔,外边还要堆上沙堆,把药柱放在上面。试验完还要重新铲土,把它堆起来。后来才想起来,做个木支架不就行了?有的发明看起来很简单,但在实践中你要走很长的路。举个例子,17世纪就有眼镜了,但都只是夹在鼻梁上,直到20世纪初才知道还可以做两个腿支在耳朵上。我们曾经做过这样的试验,就是拿塑料棒往衣服上稍微打一下,距离雷管还有很远呢,雷管就响了。所以,插雷管的人不许穿化纤的衣服。在青海的时候,比较干燥,有的人就被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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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再困难也不能不管(1)

接二连三告急—— 好多东西是不能停的—— 两个大局都得兼顾—— 一万多人离开—— 一手抓生产、一手抓生活——乌兰夫说,我们内蒙古再难也不能不管这厂子吃饭—— 干事业就要不怕天南地北地去闯——令人深深怀念的刘允斌

在刚刚起步的原子弹制造领域,苏联专家撤退走人,釜底抽薪,对正急于挺直腰杆站起来说话的中国人而言,不啻于当头一棒,接踵而至的大饥荒,更是雪上加霜,深化了危机。所以,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中国,在国际上的处境就像是大洋中的一叶扁舟,又破又漏,随风飘摇,充满了危险。

1960年11月,国家对国民经济实行大幅度调整,其中一项重要措施便是压缩城乡人民的粮食定量。全国人民要勒紧裤带过日子,核工业战线的职工不能例外。刘杰说,核工业多数单位地处深山、戈壁和高原,自然条件很差。酒泉厂在戈壁滩上,风沙大,气候干燥寒冷,四邻无靠。青海厂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寒草原上,空气稀薄,年无霜期仅40天,常年离不开棉衣。这两个厂的职工在劳动和工作中的体力消耗大,只有不多的粮食和稀少的副食,日子过得非常艰难。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于,酒泉厂等单位恰恰处在重灾区,所以,最可能、最可怕的就是断炊。1960年12月1日,酒泉原子能联合企业接二连三发来告急电报,其中一份竟说库存粮只够吃七天的了,后来又说仅剩三天的口粮了。一个拥有三万多人的建设工地,如若断炊,那将是何等可怕的灾难。那是一个孤悬在戈壁荒漠上的单位,倘若驱车数十公里去借贷,同在一个困难地区,人家的仓库存粮也不会多,能拿出多少粮食来借给你?即便借给一二十万斤,也只能凑合三几天。搞代食品,自己动手克服困难,精神可嘉,但是戈壁滩上无树皮可剥,无野菜可挖,就只有一点稀稀拉拉的骆驼草,那时职工讲笑话,说骆驼草籽还有羊肉味。但以后一化验,骆驼草籽含单宁很多,人吃了不行。这一下连草都没有了,怎么办?这还不算,在粮食供应脱节的同时,燃料煤炭也快用完了。

1961年1月12日,酒泉原子能联合企业领导刘昌、周秩等人给刘伟副部长发来特急电报说:工地气温零下度,我厂用煤十分紧张,库存煤只能用到13日,外面的煤运不进来。1月2日到11日,从新疆柳树泉车站发出1050吨煤,至今只收到200吨(正常情况2天即可运到)。并且发现玉门东、酒泉、柳树泉车站已卸去我厂235吨煤,其中125吨是根据乌鲁木齐铁路局6日5012号命令卸的,据我厂催运人员反映,乌局管辖的几个车站仍在继续卸车,现在追查中。鉴于以上情况,我们已派出干部沿途查询押运,如不能很快进煤,不仅全厂吃饭、采暖即无煤用,更严重的是仓库里的国外设备有冻坏的危险。请部通过铁道部制止有关铁路局和车站卸车,并协助我厂早运煤进厂。

周秩当年在东北剿匪时,曾缴获了谢文东的战马,1957年7月,他从解放军后勤部宣传部长的职位上调了出来,担任酒泉原子能联合企业厂长。周秩说,我们刚到这个戈壁滩创业,脚跟还没站稳呢。那时候风沙很大,我们用的基本上是吉普车,前面的玻璃都打毛了。一刮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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