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白日美梦去吧!”坠儿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搁,脸一下子就板起来了!她冷哼一声道,“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个丫头,是奴籍,就算将来仗着我家小姐的身份地位能嫁个好人家,那也没好到能做一国皇后的地步。何况做皇后又有什么好?一辈子跟夫君相敬如宾,一辈子要优雅得体的面对朝臣,不管夫君娶回来多少妃子,都得乐呵呵以姐妹相称,我还没大度到那个程度,我也受不了那份优雅。
人就一辈子,最多六十年,我没必要把短暂的生命浪费在与人虚与委蛇上,我要活就活得真实,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喜欢的人就多往来,不喜欢的人就敬而远之。谁要是欺负我,抠起一块砖我就能糊他脸上。这才叫人生,这才不负我家小姐栽培我一场。
我将来要嫁之人,他可以贫穷,可以长得不好看,但一定要真诚善良,也一定要只娶我一个。我能跟着他吃苦,却不能看着他三妻四妾,这是我唯一的骄傲,谁也不能打破。”
她吃了一口饭,又道:“当然,我也没做嫁人的打算,我就想跟着我家小姐,她在哪我就在哪。就算炎华宫不喜欢女宫人,那我也要在宫里谋个差事,能近近地看着我家小姐就行。”
权青城笑了笑,“我知道,跟你开玩笑呢!是温言姐姐对我好,才把你们这么多人都留下来帮着我,我领你们的情,也领温言姐姐的情。坠儿你放心,将来你不只能仗着温言姐姐的势,你也能仗着我的势,我会把你当亲妹妹看,为你物色好人家,也给你备出十里红妆。
等你出嫁那天,哥哥我亲自送嫁,还背着你上花轿,并且警告你的夫君,若对你不好便是欺君。嗯,朕也得好好当这个皇帝,只有皇帝当得好,才能给你撑腰做主,让你不挨欺负。”
坠儿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道:“多谢皇上。”
权青城吃完饭就回了神仙殿,临走时告诉虞太后,以后就不天天来了,有什么事派人传话,天天往这边来阵仗太大,总折腾宫人们也不好。他眼下除了要学着理政之外也要收拢人心,得让这宫中上上下下都敬着爱着他这个皇帝才行。
他还告诉虞太后,这些都是坠儿教他的,那丫头虽然只是个丫头,但是跟了温言姐姐半年多,越来越像样了,学问也涨了不少,就是高门贵户中的嫡小姐,多半也不如她。
只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注定三宫六院的他要不起,人家也不想嫁。
虞太后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离开,半晌,伸出手去接外面的大雪。从文赶紧劝她:“外面太凉,娘娘还是回屋吧!皇上不来也好,每天兴师动众的走两趟,万一滑了摔了可就糟了。”
虞太后就说:“哀家不是因为他说不来才不高兴,哀家也没有不高兴,哀家只是觉得我这个儿子可真是难。从小不会说话,我好不容易想通了,觉得他只要能开心长大就好。却没想到突然之间成了皇上,我便又开始适应太后的生活,又想着他都是皇上了,只要熬到亲政,就可以事事顺心如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娶什么人就娶什么人。
结果他还是娶不到心里真正喜欢的姑娘。
从文你说,这皇帝当不当的,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就做个闲散王爷,一世如意来得好。”
从文就劝她:“既然生为皇家人,那自然是要做皇家事的。皇上从最初的懵懂,一步步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虽然还没到十八岁亲政,但奴婢觉得,他能放下坠儿姑娘,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熟。做皇上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才是完美,而是想要什么却能克制住自己不去碰,这才是真正的帝王。这道理其实还是娘娘您说给奴婢听的,娘娘忘了?”
虞太后想了想,点点头,“对啊,还是我说给你听的。那便当他是成长吧!既然做不成一个无忧无虑的王爷,那就努力去做千古帝王,让后人景仰。”
她说完,转身回屋,正好看到站在屋里往外看的坠儿,便笑笑说:“傻姑娘,你可知道你将皇上拒之门外,今后可是会有千千万万个姑娘想要推开他的那扇门呢!”说完,还不等坠儿搭话,她就又立即把前面的话给否了,“可能就是因为有千千万万个姑娘想要推开他的门,所以你才拒了他吧?坠儿,哀家问你,若我们青城不是皇帝,只做个闲散王爷,也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他可以一生只围着你一人过日子,你愿意嫁给他吗?”
坠儿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愿意!”
虞太后又说:“可你要知道,男人说一心一意只对一人,却谁都无法保证他日后真的能做到。你就不怕他同你过着过着就变了卦?”
坠儿说:“不怕。只要他有那个决心,我就敢嫁。至于以后会不会变卦,那就得看我自己的本事。我若是拢不住男人的心,让他想着去外头朝三暮四,或是再纳几个小妾回来,那就是我自己没那个命,也没那个能耐。在没有传统规矩束缚时,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是我的事。可他身为皇帝,那就不管我有多好,他都必须多娶多生,开枝散叶。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我虽身份低下,却也不愿意被动地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
虞太后叹了一声,感慨道:“果然是帝后娘娘教出来的丫鬟,有你家主子在,你的确是有这样的底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好姑娘,你放心,我们青城是个好孩子,他既答应当你是妹妹,那便一定会在你出嫁时亲自把你背上花轿。哀家也会给你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既是送你出嫁,也是全了我们没能成的婆媳缘分。”
坠儿听得直笑,“娘娘想得太远了,我其实从来没想过嫁人,今日是皇上问我才说的,实际上我最好是谁都别嫁,就跟着我家小姐一直到老。不过还是谢谢娘娘和皇上给我备嫁妆,若有一日能用得上,坠儿一定进宫给娘娘磕头,也一定会一直把皇上当哥哥,处处为他着想。”
当晚,权青城下令各地开仓放粮,同时也将临安存粮向外省调配。虽也只能解燃眉之急,但不管怎么说,能救一命是一命,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子民冻死饿死。
往外省送圣旨的是他身边的亲卫,送粮的也是先帝留给他的亲兵。他将自己人全都派出去,再坐到承光殿时,却也一点都不觉得无依无靠。
一品将军府东边的宅子里,有尘王府的人找上门来,对夜清眉和夜楚怜说:“四殿下有消息传回来,说近日天气突变,行商不易,所以不管是香薰还是首饰,暂时都出不了城了。二位可以缓缓再做,或是只供应着临安城的便好。”
夜清眉听了这话就叹气,“我们的香薰铺子刚开张,还没卖几日呢就赶上这种天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诚心与我们作对。不运就不运吧,一切以平安为主。”
尘王府的人附和道:“是啊,以平安为主。临安城里没有我们殿下的生意,所以城里的事我们帮不上忙,就只能请大小姐和五小姐自己操心着。不过你们放心,一旦雪小了,官道能通行,咱们立即就运货出城,不会耽误的。”
夜楚怜也没怎么听进去生意不生意的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人先前说的那句“四殿下有消息传回来”,于是她得了空就问那人:“你家殿下如今走到哪了?”
尘王府的人说:“回五小姐的话,殿下传消息时说在秋观城附近。”
“秋观城……”夜楚怜也不太清楚秋观城在哪,便只能道,“如果你们再与四殿下传信,麻烦提醒着他,出门在外一定平安为先,我们这边的事不必费心。”
尘王府的人立即应下,又与她们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下晌,外城时玄医馆也派了人来,是计家的计耳。他告诉夜清眉:“负责采买的未漓小哥被隔在半路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外城的药材最多还能再撑一个月,奴才此番带了一批药材到内城,给大小姐这边的医馆救急。但等这批用完,如果未漓小哥还不能回京,医馆就要断药了。”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或许还撑不到一个月,夏季变冬季,许多人都生病了,还有出门滑倒摔断腿的,看诊的人非但不比往常少,还多了许多。”
夜清眉也无奈,香薰铺子可以先关门,毕竟也不是救急的东西。但医馆如果断了药,那可是大事。她想了一会儿,便问夜楚怜:“你的药酒还有多少储备?”
夜楚怜说:“药酒够用,撑上半年都没问题,只是药酒毕竟不是药,虽也有功效,但那功效多半都是调养性的,没事的人坚持饮用能强身健体,真要是有个急病或大伤的,药酒是救不了命的。”她琢磨了一会儿,再道,“不过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强,计家小哥,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拉一车药酒到外城,留着应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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