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喜欢上你了,可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呢?救赎?还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讲不清,这世上除了阿言,再没有人能相信那些事。所以我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我不想再把这份复杂带给你。”
权青画完全不理解她这是个什么逻辑,他曾经背负着那样的前尘过往,他都走出来了,封昭莲所谓的复杂,又能有多复杂?她一个归月郡主,来路明确,父母恩爱到几乎成为归月国的典范,她的复杂来自哪里?她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把她的手松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甚至对她说的那句“我可能喜欢上你了”,也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也好像是一种拒绝。
封昭莲自嘲地笑笑,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权青画这人别人不了解,她可太了解了。这人就是自闭,自闭这个词还是上辈子跟阿珩学的,用来形容权青画正好。
这种自闭的人有自己的小世界,他就活在小世界里,谁都走不进去,谁靠近他就排斥谁。
她也曾被他排斥过,但当时凭着一腔热情,不管他给她多少白眼,她都不在意,都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可惜冲到他人都离开归月了,也没有一次给过她好脸色。
此时此刻她算是在跟他表白吧?他依然没给她好脸色,还沉默不语了。拒绝就拒绝,明说不好吗?还得让她自己体会。真是,自闭的人果然是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可天知道她能说出喜欢他的话,是在私下里进行过多少次心理斗争。
她有喜欢的人的,从上辈子喜欢到这辈子,包括最开始缠上权青画,都是因为那个人。
所以当她意识到可能是缠着权青画缠习惯了,竟缠出些不一样的感觉时,心里慌得不行。
就怕把这辈子活成了真实的,把上辈子活成了虚幻的。她直到现在都无法真正地接受自己两世为人这个事实,在潜意识里,她一直认为自己还是千周的莲王殿下,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药人。她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去,想跟熟悉的人一直在一起,而不是在现在这片大陆生根发芽。一旦在这块土地上生根发芽,那她就彻头彻尾是个归月人了吧?那还能回去吗?
她一直在跟自己做斗争,可惜最终还是被打败了,败到竟当着权青画的面说出喜欢他这个事实。这就意味着她放弃了玄天华,放弃了从前那段人生。
谁成想,她付出了这么多,舍弃了这么多,权青画居然拒绝了她,真是让她没脸啊!
“刚刚我开玩笑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当真。”
她转回身,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不着调的模样,甚至还伸手往权青画脸上摸了一把,“瞧瞧,还是这么嫩,真不知道以后便宜哪家姑娘。趁现在你还没主,小爷我多摸两把。”
说着就又往他脸上去摸,结果权青画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下来,她摸了个空,脚底下又打了个滑,整个人都往前扑了过去,眼瞅着就要摔个狗啃屎。
终于,青衫衣袖伸了过来,将她稳稳托住,一直托到人直立站起,与他四目相对。
“就这么想占我便宜?”他失笑,“封昭莲,你撩拨本王十年之久,眼下又说是在开玩笑,本王何年何月才能彻底摆脱你这种玩笑?”
她想说你现在就可以摆脱,她想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可惜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撒开!”她有些生气,“小爷我堂堂归月郡主,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管得了我。你想摆脱就离我远一些,别巴巴地跟来,你从此以后别见我,自然就能摆脱了。”
他却摇头,“既然同行,肯定相见,或许老天爷就是这样的安排,咱们谁都逃不了。”他将人握得更紧了些,“你曾经那么想救我于深渊,如今却只用一句你很复杂,就把我甩开了。封昭莲,这是什么道理?”
“那你是想怎样啊?”封昭莲也闹心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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