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夜楚怜被她瞅得总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姐你瞅我干啥呀?我让你擦就是了,你别瞅我,怪吓人的。你说我这也不知道该跟你叫四姐姐还是二姐姐,反正就叫姐吧!姐你别瞅我了,你抓紧时辰骂六殿下,眼下都这个时辰了,有,有点儿困。”
夜四小姐抽了抽嘴角,“夜楚怜是吧!好样的!明日我准备去趟肃王府,你随我一起。”
“干,干啥呀?上肃王府干啥呀?”夜楚怜都要哭了,“我可不跟你去,我还要酿酒呢,你别打我主意。”她起身,直接就躲到了夜温言身后,“四姐姐,你看她是不是需要镇压?”
夜温言好生无奈,一把将夜楚怜给拽了过来,“镇压什么啊?她是你姐,她从来不都是这个性子吗?你跟她在一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总不会连这个都不了解。还有,你要是觉得借尸还魂这件事有点可怕,那你就不该到我身边来,因为我也是借尸还魂。”
她说完话,还冲着夜楚怜做了个鬼脸,勾着眼睛问她:“吓不吓人?”
夜楚怜抽了抽嘴角,“一点都不吓人。”再瞅瞅夜四小姐,想了想,还是挪回到夜四小姐身边。“行,那明日我随你去肃王府,但是咱们可得说好了,不管你在肃王府惹出什么事,都只能报二姐姐的名号,不能把这个锅甩到四姐姐头上去,知道吗?”
夜四小姐觉得她俩比起来,可能夜楚怜才是姐,当时就不乐意了:“你说谁呢?我能是那样的人吗?我现在住在夜连绵的身体里,当然打家劫舍都是夜连绵干的,怎么可能甩锅给温言姐姐。本小姐从来都以仗义行天下,夜楚怜啊夜楚怜,你果然还是不了解我!”
夜楚怜听着她说话,就觉得这人角色转换得也忒快了,这才多一会儿工夫,温言温言叫着,就已经不像是在叫她自己的名字了。她有些心酸,闷闷地道:“四姐姐,你别怪我,其实我挺想你的,我以前也挺喜欢你的。可是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敢和你一起玩。不过你放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二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夜四小姐点了点头,“行,好兄弟讲义气,以后咱们就是一伙的了。”说完又向权青隐看过去,“你要是不想我再扎你一刀,就麻溜给我滚蛋,夜家不欢迎你,我也不想见到你。权青禄你给我听好了,把你的肃王府给我收拾收拾,该摆的都给我摆上。当初我没能好好进你的门,那以后你也别想你的门能好好的存在。我明儿要是不把你的肃王府给砸个稀巴烂,我就不叫夜温言……不对,我就不叫夜连绵!滚!赶紧给我滚!”
她伸出腿就去踹人,权青隐就坐在那里由着她踹,那副架式摆明了就是——反正我就不走,你有本事就再捅~我一刀,我是无所谓的,就看你下不下得去手。
夜四小姐也没了办法,踹了一阵也就不踹了,反倒是自己先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走吧,我看得出来,你如今跟夜家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坏,我虽不知这其中究竟,但是有温言姐姐在,她既能容了你,就说明你还不是太坏的人。这里头的事回头我自会跟温言姐姐问个清楚,但是请原谅我现在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权青隐还是不走,夜温言也无奈了,主动开口道:“走吧,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再赖着不走就有点难看。你是个男人,抱桌角这种事可不是男人该干的。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只能看你们各自的造化。我方才就说你的命真好,我是未来帝后,也称得上金口玉言,你且就当听个吉利话,信一信吧!赶紧的,自己走,别让帝尊大人用术法送你。”
好说好商量,权青隐总算是走了,直到人都走了有一会儿,夜温言才扯了一把夜四小姐的袖子,叫了她一声:“连绵。”
夜四小姐转过头来,眼圈儿红红的,还吸了吸鼻子,然后说:“你适应的也挺快的,这都叫上连绵了。但是既然你认了我是夜连绵,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二姐姐?怎么着,还等着我给改口钱不成?”她开始翻兜,结果一个铜板都没翻着,头上手上也没有首饰什么的,不由得埋怨开,“这夜连绵怎么这么穷?她以前从大房坑走的那些个东西呢?”
说完,头“唰”地一下就转向老夫人,“你!是不是都让你给拿走了?夜连绵以前跟母亲要来的那些个东西,最后都落你手了吧?赶紧的别磨叽,都给我拿出来!”
她像个土匪似的走到老太太跟前,直接就动了手往老太太身上翻。
老太太吓得嗷嗷叫——“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什么夜连绵夜连绵的,你为何自己叫自己的名字?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为何我一句都听不懂?你别往我身上翻,我没银子,我也没首饰,你小时候给我的所有东西,都被夜温言给要回去了,我自己的东西也被六殿下给抄没了,你还想要我拿出什么来?夜连绵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你清醒一下啊!”
老太太的话听得夜四小姐也好生糊涂,被六殿下给抄走了?她回头问夜温言:“权青禄来夜府抄家了?他凭什么?他有病吧?我还没说去抄他的家呢,他敢来抄我家?”
夜温言抚额,“不是那个意思,这事儿回头我和你细说,但你现在在老太太身上真翻不出银子来,你也不用给我改口钱。不就是一声二姐姐吗,我叫就是了。二姐姐!二姐姐!”
“哎,好妹妹!”夜四小姐终于笑了,然后再瞅瞅师离渊。师离渊让她瞅得直皱眉,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身后躲了两步,换来夜四小姐“切”地一声,“罢了罢了,不用躲了,我可当不起你叫我一声姐,那我得多老啊!以后你好好对言儿就行了,她可是我们家的宝,你要是敢对她不好,就算你是神仙,姑奶奶也要把你拉下神坛,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放完狠话还挥了挥拳头,这一刻夜楚怜终于又找回了从前的感觉,这人的确是以前的四姐姐没错。但同时也感觉命运的神奇,居然借尸还魂的假四姐姐,性子跟真的四姐姐几乎一模一样,足够以假乱真。这就是命运巧妙安排吧!又或者说,她们两个其实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被老天爷生生分出两个魂魄?分离多年,终于又以这种方式聚到一起?
夜楚怜摇摇头,她凡人一个,不适合思考这种神仙问题,只管享受今晚的合家团聚就好。
今后就有两个姐姐了,还都对她这么好,想想还真是件幸福的事。
她弯起唇角笑了起来,鼻子微酸,眼眶也泛着红。
半晌,夜楚怜侧了侧头,往城外的方向看去。
初夏季节,夜里不是很凉,比不得腊月里大雪厚盖时的冰寒。可是心口扎了刀子的人,也该死透了吧?不知那些人被扔到了哪里,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她往后退了几步,寻了石椅坐下,不一会儿就看到夜飞舟也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大房一家还在说话,穆氏拉着三个女儿一直看来看去,不停地摸着夜连绵的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就连夜飞玉都难得地一直在笑着,几个月都不见夜家大少爷真正的笑容,今晚就好像岁月回到从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发生过的事,终究是发生过了。
她抬头看向夜飞舟,问道:“哥,你心里难不难过?父亲被送走的时候,你伤心吗?”
夜飞舟双臂环在身前,还抱着一把剑,倚在边上一棵大树下,摇了摇头,“可能是以前伤过的心太多了,所以如今也没觉得怎样,甚至觉得他们的下场理应如此。你呢?你伤心?”
夜楚怜也摇了摇头,“被扎了刀送走的三个人都是你的至亲,你都不伤心,我有什么可伤心的。对我来说,失去的只是一个父亲,而且还是个从小就不疼我的父亲,我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不起来他的样子,谈何伤心?”
夜飞舟点点头,没说什么。夜楚怜的小时候他其实也不熟,这个庶妹的样子其实也是这几个月才记住的。从前他在江湖习武,几年都不曾回家一次,这个庶妹的出生他都是听三殿下说的,包括庶妹的母亲是何人,他也是听三殿下说的。
他还记得当年听三殿下说起这些时,他很失落,家里又多了一个妹妹,他就更没用了。
夜飞舟往胳膊上按了几下,有几处隐隐作痛,但却不是实际的痛,倒像是一种神经性的。
因为那几处骨头断过,被他爹娘打的,他用一身的伤换来与他们断绝关系,没有人能理解那是怎样的痛,所以也没有人理解他现在是怎样的无所谓,甚至比夜楚怜还要无所谓。
生恩早就已经还过了,如今还剩下的,不过就是一声二叔二婶,还是不同祖父的二叔二婶,所以谈不上什么亲情,多年借住在夜府的房客罢了。
不远处,大房一家已经开始安排后序事情,穆氏拉着夜四小姐的手说了几句什么,就听夜四小姐嗷地一声喊:“凭什么你去庄子里?不行!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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