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几番道歉示弱,穆氏都没有任何反应,夜无双觉得可能提二房的事行不通,那不如就换条路子,试试夜红妆的事能不能激起穆氏的愤怒。
于是她开了口,跟夜红妆说:“咱们家的事其实应该分成两拨,一拨是老夫人的事,一拨是红妆小姐你的事。老夫人固然是对不起祖父了,但你更对不起大伯母和四妹妹。”
常雪乔赞许地点了点头,女儿这一番火力外引用得实在是妙。只有用夜红妆的事激起大房更大的愤怒,才能让老夫人这件事情淡化下来。然后她们再把夜红妆跟二房撇清,或是直接将夜红妆放弃,送给大房泄愤,这事儿就有回转的余地了。
夜红妆和萧书白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大怒。夜红妆瞪着夜无双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外室生的孩子就是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臭虫,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夜无双被她说得一脸委屈,那个憋着嘴的小模样简直比之前的熙春可怜一万倍。区区熙春都能招人心疼呢,夜无双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那些朝臣们也学聪明了,他们瞅了瞅还跪在地上的那两位大人,夜四小姐也不发落,皇上也不发落,就让他俩一直跪着,其目的应该就是在警醒其他人吧?让其他人看看前车之鉴,别没事找事。夜家的事只能看不能管,夜四小姐都说了,观棋不语,他们今日能有幸跟着皇上一起看戏,就是捡了大便宜了,可不能再没事找事。
于是没人替夜无双说话,夜无双自己哭了一阵子也觉得没意思,于是又开了口说:“红妆小姐你为何要这样说话?我是外室生的没错,但也正因为我是外室生的,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认祖归宗,所以夜家的那些事情我全都没有参与过。也正是因为我没有参与过,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这样与你说话。我问心无愧,因为我从来没有害过夜家人,但是你呢?”
她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我没害过夜家人,但是你害过啊!所以夜红妆,你没资格跟我叫板。相反的你还得好好想一想,如何保住坐在夜家的机会。
“我回府之后,家里叫我三小姐,顶了你的位置,而你就只能被称为红妆小姐。”夜无双还在继续说,且说到这里还看向在场众人,声音高扬了几分——“大家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不是肃王妃,只能叫红妆小姐。那是因为肃王殿下也不要她,她从来都不是正牌的王妃,没有明媒正娶,没有三书六礼,没有亲友祝福,更没有先帝赐婚。她只是一个顶了我四妹妹的身份,嫁到肃王府去的贼人。偷了我四妹妹的未婚夫,强占了肃王妃的位份,这样的女儿夜家怎么可能还认她!我父亲早就说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了!”
夜无双带着哭腔的陈词,说得就好像她是一个正义之士,就好像她对夜温言有多关怀似的。一时间,这个姐姐护妹妹的场面让许多人感动不已,甚至有人说:“夜四小姐当初真的是太难了,生生被人抢了亲事,还落得一身伤,有苦都无处可诉。现在好了,总算是有一个姐姐愿意替她出头讨这个公道,这对夜四小姐来说也算是个安慰。”
“是啊,要是这个外室生的夜三小姐能早点回府,当初可能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人们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也把目光往六殿下那处投了。
权青隐手里握着茶盏,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人们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在等了一会儿之后听到权青隐说:“夜三小姐说得没错,本王的确是被夜红妆摆了一道。”
众哗然!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是给夜大将军过冥寿,还是夜家集体算总账?
夜无双很高兴能得到六殿下的配合,她甚至还起身冲着权青隐俯了俯身,只不过权青隐没理她罢了。不过她也无所谓权青隐理不理她,有刚刚那句话就已经足够让她扳倒夜红妆。
“红妆小姐不如说说,当初为何上了四妹妹的喜轿?”夜无双铁了心要提腊月初二的事,这让夜红妆和萧书白十分生气。但是反观大房这头,却是跟夜无双一样,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夜飞玉说:“虽然今日这样的场合,我们原本没想再提那件事情。但既然有人先开了口,那我们便也一起听一听,毕竟我刚刚就同你说了,腊月初二言儿的账,还没算清呢!”
穆氏则向权青隐看了去,她很想告诉权青隐,夜家跟他的账也没有算清。
可也不怎么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觉得这个六殿下相比从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好像完全是两个人一样。从前的那位她恨之入骨,不管腊月初二之前还是之后,她看那个六殿下从来就没顺眼过。那门婚事她是完全不愿意的,奈何女儿喜欢,她拧不过。
可现在这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觉得即使有那样的深仇大恨,可当她面对着他时,有许多埋怨的狠话就不太能说得出口了。
何况那一次她打也打过,对方生生抗了,她还能把他如何?总不能杀了吧?
穆氏深吸一口气,把目光收了回来,正好听到萧书白说:“这件事情是家里为红妆做的主,我与你父亲还有老夫人都点了头的,宫里的太后娘娘也是点了头的,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圣旨赐下的婚?红妆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夜无双,你年纪小,我不同你计较,但只提醒你一句,一味地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对你父亲可是没有半点好处。”
“二夫人,话不好这样说的。”常雪乔开口了,“我听盛哥说过,那件事情是二夫人您跟夜家老夫人合谋,又出动了萧老夫人去走李家的路子跟太后娘娘说,这才做了。至于盛哥,他其实并没有参与进来,因为他犯不上为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儿去冒这个风险。
当初六殿下是嫡皇子,前途无量。所以你们想让夜红妆顶了四小姐,去拼未来一个母仪天下的可能。可是对于盛哥来说,即使是有这样的可能,他也会把这个机会留给我们无双。无双才是他真心疼爱的孩子,且我们无双无论是性情还是样貌,都比夜红妆出色太多了,他若能有所谋,为何不谋无双,偏要去管夜红妆呢?”
这话把萧书白给堵得一愣一愣的,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相比于夜红妆,夜景盛的确是更喜欢夜无双一些。如果当初可能的话,他应该最希望夜无双去做未来的皇后吧?
见萧书白不说话了,夜景盛点了点头,对常雪乔这番话非常满意,他也明白这母女二人为何又把局面往腊月初二那个事上扯。
老太太偷人的事太大了,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反之腊月初二的事,只要他能把萧书白和夜红妆都豁出去,就没他什么责任。
于是他也对夜温言说:“侄女,二叔真无心害你,二叔也是被逼的。你知道的,二叔在家里一向没有什么地位。你二婶是宁国侯家的嫡女,她把你二叔我给压得死死的,我根本不敢不听她的话,也不敢反驳她的决定。所以你要是记恨,一定要恨对了人,二叔我是冤枉的。
还有,今日既然提到这件事了,那我就给你个准话。夜红妆也好萧书白也好,我全都交给你,任凭你发落,任凭你出气。只要你能把这口恶气给出了,就算把她俩都给打死,二叔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只求侄女你消消气,把那件事揭过去吧!”
夜红妆看着这个父亲,越看越绝望。她知道父亲放弃了她,却没想到放得如此彻底。
现在是要豁出去她的命保自己的命吗?凭什么?
于是她开了口,看着夜景盛说:“你倒是想嫁夜无双,可惜,能跟宫里说得上话的只有萧家,所以你必须得嫁我。父亲,那些事你是不是都忘了,要不要女儿帮你回忆回忆?”
夜清眉听着这些话,小声问夜温言:“言儿你可得想好,这件事情总归是要有个说法的。先前咱们也提过很多次,对二房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始终他们咬定你还活着,就不能让他们去抵命这个话。此番是他们自己把这事儿给提起来的,还把刀都递到咱们面前了,你觉得这把刀咱们接是不接?如果不接,那以后这件事情就真的是揭过去了,再也不能提了。”
夜温言点点头,“我知道,所以这把刀子咱们一定得接,有人递了再不接那不成傻子了么!”她向着宴席场面看了一眼,最后目光与权青隐碰撞到一处。她没停留,从容而过,权青隐的目光却久久不愿意收回,就那么一直看着她,毫不避讳。
“楚怜呢?”夜温言忽然侧头,看向了原本夜楚怜坐着的位置。
那地方现在空了,夜楚怜没在,她的丫鬟随喜也没在。
按说这也没什么,女孩子家家的,如果要去方便也不好同别人讲。可问题是,不光夜楚怜不在,夜连绵那位置也空着。这就让她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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