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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关好像不是太好过了,在哥哥的猜疑声中,司滢怏怏地垂了头。
看出是默认的姿态,好长一段时间,兄妹两个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司滢扛不住,顶着压力嗫嚅:“哥哥,其实也是缘分,要不是谢家,我兴许早被姨丈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还有在谢家的时候,府里人都对我很好。”
这一段总是有沉痛到不想提起的过往,杨斯年伸手扣住椅栏,声音也晦涩起来:“我知道,他对你好,这是不该否认的。”
又是好半晌的沉默。
门外有脚步声起,说要禀事。
杨斯年叩两下椅面,示意直说。
于是外头便隔着门板回了段话:“掌印,宫里捎信儿来了,说陛下精神头好了些,夜边用了半碗白芨猪肺汤,还吃了一块鹿脯,这会子睡下了,也没发热。”
杨斯年唔了一声:“知了。”
天疾加脾胃上的各类症侯,能用这么些东西,倒也难得了。
他心神松了些,再转头看胞妹:“不早了,去歇着吧。”
司滢应了声好,起来时又听哥哥说:“岭南送了些水果来,我让人镇在冰鉴里。里头有荔枝,那个太燥,三五颗就好了,别要吃太多,小心上火。”
司滢甜甜笑了:“正好明天雪盼来,可以请她尝尝。”
雪盼,好像是她提过的祝家姑娘,杨斯年想了想,顺口道:“那便让底下挑些样式好的,拿着招待客人。”
“哥哥明天不在家么?”司滢歪脖儿问。
杨斯年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宫里忙着太后的千秋宴,过后兴许又得去祈福求雨,这一程我实在歇不得。”
尤其是千秋宴费神,毕竟母子越是不对付,这宴越马虎不得。
做给外人看的场面,向来只有泼天的隆重,才最合适。
河东干旱,燕京却是下了半个晚上的雨。
到早晨,司滢从床上起来时,哥哥已经往宫里去了。
等她洗漱用过早饭不久,祝雪盼也踩着日头来了。
是头一遭到这府里,也是头一遭面对换了新身份的司滢,她有些局促:“我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怪意外的。”司滢笑着招呼她:“快来坐,这里是个风口,还挺舒服的。”
祝雪盼搓着步子过去,尴尬又谨慎,不大放得开。
一进这府里,她就想起自己曾在司滢跟前说过的,那些夸赞杨斯年,甚至极带仰慕意味的话。
每想起一句,就像钉子拍在身上,更像巴掌打在脸上,简直要羞死了。
为这一趟来,她接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真真是鼓起了莫大勇气,感觉人都要烧起来了。
幸好,幸好司滢神情如旧,两个人坐一起说笑几句,加上府里那位老爷不在,慢慢的,祝雪盼也放松下来。
刚从冰鉴拿出的荔枝鲜亮得紧,外壳还结着层水衣,剥开咬了一口,透心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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