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按下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绪,任由李欣倒了水给他握着,又给他脱了鞋袜,让他倚在床边,自己出去拿脚盆兑了温水给他洗脚,走了一上午的路,脚底确实早就酸痛了。
关文闷不吭声,低下头只见自己媳妇黑乎乎的脑袋,头发黝黑光亮。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辛苦你了。”
李欣给他按摩着脚底,随口回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别说这些。”
欣儿有什么不好?要是没有遇上那黑了心肝的婆子把她拐卖到那种地方去,这样的好女人能嫁给自己这个破了相的半残废?欣儿嫁过来以后没有对不起关家半分,爹对欣儿有什么不满的!四弟的聘礼还是欣儿拿自己的钱置办的,虽然是意外之财,可到底是欣儿的,不归他们关家所有。
爹要说什么就事论事说便是,何必事事扯到欣儿身上,定要说是他被欣儿辖制住了,连长辈的话都不听。
爹不过就是想让那银子在他手上过一遍罢了,因为自己没如了他的意,所以把火都发在欣儿身上。
幸好欣儿当时没在,否则这场面要如何收拾?他虽然相信欣儿不会跟爹对上嚷嚷,可任谁被长辈这样说都不会舒服吧?上次六弟的事情已经让欣儿难堪了一回,欣儿必定也是知道的,只是不说破,也定是想维护家里面的平和,可爹这样……
关文闭了闭眼,手捂了脸说:“欣儿,最近爹脾气暴躁。你不要多搭理他。”
李欣淡淡地应了声,头也没抬,见水有些凉了,便给他擦干了脚。换上家里惯常穿的鞋。自己端着脚盆出了。
关文喝了杯子里剩下的水,脱鞋上床抱了横板上那个上了锁的小箱子,从床脚边上往上摸,摸到内嵌的床缝里头捣鼓了两下,便抠出了一枚钥匙来,开锁,下锁,开箱,一气呵成。
箱子里面只零零碎碎躺着几角碎银子。加起来也不过是三四两。
当初下聘他也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算是“压箱底”的钱拿出来,想想还是算了,家里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不能没有一点留着的。为此委屈李欣他也极为愧疚。
如今想来,一向只有他为着这个家操东忙西,到头来还得不到他爹一丝半分的感激,不过就是六弟的束脩没及时交便借机发了那么大一通脾气,想想也让人觉得心寒。
他不是神,怎么爹就不明白,他也会累的啊?
关文抱着箱子出神,连李欣回来也没注意。
李欣走到他身边,手覆在他手上,低声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关文沉沉地回了句。想想又叹息地说:“有些累了……”
一语双关,李欣明白。对他温婉地一笑,“出来吃饭吧,我去灶间看看今儿中午吃什么。吃完午饭你好好歇一觉,等睡醒了起来就不会那么累了。”
关文反握了她的手摩挲了会儿。久久不言。
今天本该是欢喜的日子。关文和李欣回家时隔一个多月回家,关全的婚事也算是尘埃落定。可饭桌上的气氛却让人觉得有些滞闷。
阿妹倒是听李欣的话把阿秀喊了回来,两姐妹默不作声地帮着李欣摆放碗筷。李欣手上动作快,短时间内做好了几样菜让阿秀端去。
她现在还没那个准备去和关文他爹面对面。
阿秀也不大乐意,支使阿妹道:“你去,端到堂屋去。”
阿妹直摇头往堆柴火那儿躲,缩在灶膛面前嘟嘴:“我不去,不去。”
阿秀泄气地跺了下脚,还是端着菜去了堂屋,搁下菜碟子便走。
两老四少六个关家男人坐在堂屋吃饭,李欣带着阿秀阿妹在灶间吃。阿秀夹着菜轻声问李欣:“大嫂,二哥回来说这次下给胡家的聘礼都是你帮着置办的,花了不少银子吧?”
李欣筷子一顿,“二弟咋说的?”
“二哥就说聘礼是崔家夫人赏的银子办的,没说别的。”阿秀戳了戳碗底,压低声音说:“六弟在一边就阴阳怪气地说,赏银肯定很多,不然大嫂你没可能那么大方。”
又是关止承!
阿秀继续说:“当时爹听了就发了一通脾气,骂二哥不把聘礼抬回来先让他看。我听不过去说了两句,爹又反过来骂我。在家待着憋气,这几日我都是去杏儿姐家玩,乐得不看爹的脸色。”
李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本来想还是该说说阿秀,这般和嫂子说兄弟的不是是不正确的,会引起家庭的纠纷。可阿秀以后要是都不跟她说了,这些情报又从哪儿来呢……
这次的事情又是关止承在前面挑了个头,李欣实在无法理解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说得难听点儿吧,就算当时崔家赏银下来不是二两而是二十两,那也是她李欣凭自己手艺得的,关止承要拿这银子也得有个说法,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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