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晚上,王丕中约了刘志春和张三原一起上门来了。这时,陈晓南正仰在他书房的小摇椅上轻轻摇动。王丕中进门便说:“现在才是真正的朋友真心祝贺来了。今天我请客,再到欢乐酒家乐一回,而且是全家乐,各家的夫人孩子一起去,摆两桌。”
陈晓南摇摇手:“现在别搞,四个月以后再说。”
纪兰愁容满面地说:“这官场的事,永远愁不完。”
刘志春有些奇怪:“怎么啦?”
陈晓南叹一声说:“李自成是北京四十天,我这江山比李自成可能好点,三个四十天。”
王丕中问:“这话怎么说?”
陈晓南说:“再过四个月就换届了。”
“噢,你说这呀。”王丕中放心了,“换届怕啥?无非是作为候选人参加一次选举,新任副县长,当然是候选人。至于选举,那是绝对有保险系数的。每次换届都是县委书记坐镇,市委领导也要亲临现场督战,落选的有几个?即便万一落选,还能来个二次选举,这也不是没有先例。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
陈晓南说:“问题就在这里。赵凯调走了,杨学中任了书记,两人原来就有矛盾,因而杨学中对我很反感。已经有风声透露出来了。”
搞政治就得有后台。后台或倒或走,就像没了娘的孩子,顿觉孤独无靠,惶惶不安。
沉默片刻,刘志春说:“就算他杨学中反感吧,代表投票选上了,他能把你免了?”
陈晓南叹了一声说:“最担心的就是代表,现在好多代表都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我用写书讨好上级领导,骗得了副县长,呼吁代表们擦亮眼睛,行使好一票之权。”
王丕中说:“代表也换届呀!”
陈晓南说:“换届变动的是少数,多数动不了。即使全换了,他还可以在新代表中活动嘛。所以,现在看危险有二:一是定下一届候选人时就给刷下去了,根本定不上;二是候选人勉强定上了,但代表们受匿名信的影响,最后票不过半,领导再来个尊重民主权利,你还有啥希望?”
大家一听,果然问题不小,希望渺茫,想安慰几句都不知该说啥好,便沉默了。
正在这时,纪兰的父亲纪百章从书房走出来。老先生在县中教了一辈子语文,己退休好几年了。在座的人全是他的学生。老师不一定全认识学生,学生却没有不认识老师的。
王丕中忙说:“闹了半天,还不知道纪老师在屋里。
请坐请坐。“
纪百章说:“不坐了,几个学生还找我辅导功课。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王丕中说:“纪教师有何高见,快快请讲。”
纪百章说:“我的来意和你们不同,你们是祝贺来了,我却是泼冷水劝戒来了。我以前就对晓南多次讲过,乡镇书记满可以了,不必耗精费力再去争取什么了。他不听,又下死劲扑闹了个副县长。这不,才当了三天,烦恼就来了。要我说,四个月满可以了。全县几十万人,当副县长的有几个?你当四个月还嫌少?我想起几句古人遗训,刚才写到纸上了,晓南你多看几遍,我想说的话全在里面。”
说罢,给大伙做了个坐着别动的手势,匆匆出门去了。
刘志春进书房取出一张白报纸,上面是铜钱大的楷体字,非常整齐,他把纸铺在茶几上,大家围过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终日奔波只为饥,才方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
恨无田地少根基。
买得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
槽头结了骡与马,叹无官职被人欺。
县丞主簿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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