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满从郁子非的腰兜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白色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喂他吃下去,等到郁子非脸色稍微恢复一点,白小满接着就起身,不再扶着他。
郁子非见她的神情,知道她肯定满腹疑问,解释道:“我们嫡传的郁氏人,都有一个保命的暗器,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刚才瑶琴想要杀你,我来不及阻拦,只好替你挡了这一下。”
白小满回想了一下,问:“刚才我明明搜过她的身,短刀藏在鞋底,我以为已经够隐秘了,没想到她还留有一手,暗器是藏在哪里?”
“她的耳环就是暗器。”
白小满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们配有暗器还自带解药,难道是料到有一天会对自己人出手吗?”
说完白小满就后悔了,皇室里的龌龊龃龉,可以此地无银三百两,也可以掩耳盗铃,但是你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可就是离死不远了。
有点紧张地看着郁子非,见他脸色并未有变化,只是单纯的解释:“我们身上配的这枚解药,是足以解百毒的,也没那么玄乎,普通的毒药,是没问题的,包括暗器上的毒。”
白小满点点头,不再开口,瞅了一眼郁瑶琴,眼前这个人不止一次两次的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说不恨是假的,心里的厌恶一波接着一波,怕再看忍不住上去揍她,白小满转过身来,只是有了刚才的意外,她始终不放心,时不时回头查看下,郁瑶琴的穴道和身上的绳索解开了没。
郁子非低声笑了,白小满以为他笑话她的多疑,便说:“你的妹妹对于杀我这件事这么执着,我提防一下也无可厚非啊?谁不惜命?”
郁子非摇摇头:“我并不是因为这个笑,我是开心,咱们之间的对话终于正常了。”
以前哪里不正常了?
白小满正要问‘你是指什么?’开头的‘你’字都说了出来,忽然意识到郁子非所指是什么,赶忙就闭上嘴巴,没再吱声。
郁子非咳嗽了好几声,白小满都坐着没动,最后郁子非忍不下去了,不满地嚷嚷:“喂喂喂,怎么说我也是为了救你而受的伤吧,你就这么冷血?”
白小满这才磨磨蹭蹭坐过去,眼睛盯着他肩膀问:“你怎么了?”
郁子非大声喊:“我受伤了!”
白小满双手一摊:“我也无能为力,解药吃了,我又不是郎中。”
郁子非瞅她一眼,语气略为失望地说:“你说得对,我已经吃药了,毒迟早会解,死不了。”
白小满没有追问,没有辩解,就“嗯”了一声,又坐回到马车对面。
郁子非看着她干瞪眼说不出话来,郁瑶琴呜呜的声音传来,郁子非面色严寒,语气也变得不再夹杂不忍:“郁瑶琴,你从小受的教导都喂狗了吗?堂堂宣国郡主,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残害百姓和你的兄长,你不要再看我了,原来我对你还残留一丝怜悯,现在看来,当真多余!”
郁瑶琴还想呜呜说些什么,郁子非已经转过脸去,不再理睬她。
白小满心里冷笑,不再理会他们兄妹二人,时不时地看路,盼望着快点到锦城。
到了衙门门前,白小满并没有击鼓鸣冤,而是跑到离衙门口不远处的热闹的大街上吆喝着:“大家都来看啊,我要去喊冤啦,郑王府的郡主******来杀我!”
连着喊了好几声,人群顿时聚拢,白小满看着乌压压的人群,心里偷笑,果然老百姓是最爱凑热闹的,古代没有明星,这些皇子皇孙们自然就成了茶余饭后万众瞩目最好的八卦载体了。
击鼓之后,不出白小满意料之外,大理寺卿都被惊动了,跑出来看看怎么回事,一听是郑王府的案子,就想压下去,派人想要将人群哄散,白小满立刻搬出了郁子非,大喝道:“安王在此,他也是受害人,郡主乃宣国之民的主子,而今犯了事,百姓也该有知情权啊,为何民众就听不得?莫非,大人是想要徇私枉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才准备关起门来偷偷结案吗?”
郁子非由得她闹,就只站在她身边不出声。
周围百姓的呼声也高涨起来,白小满就是抓准郑王府平日作恶多端这一点,先在舆论上占了上风。
大理寺卿没办法,碍于百姓群情激奋,外加安王坐镇,不言不语的,丝毫没有偏向郑王府的意思,只得让手下停下来,不要再驱赶百姓,但也不许他们冲进衙门里去。
青阳小岑让车夫一路疾驰,经过大理寺旁时,遭遇到人山人海的拦阻,车夫说前面百姓聚集,不知出了什么冤案,青阳小岑归心似箭,并不想多耽搁,听了车夫的回禀,心里不安地跳了好几下,还是催促车夫:“快赶路吧。”
回到清苑,青阳小岑跳下车,对着迎接他的下人吩咐:“赶紧去准备我的常服。”
刚将身上的朝见服脱了,就有下人来禀告,说安王派人有急事立马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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