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批空中进攻者向其目标降落时,下面的德国守军仍然十分确信这类事情绝不会发生。对进攻来说,这时的天气实在是太糟糕了。多风、多云并下着毛毛细雨,加之极差的能见度和汹涌的大海。天气以及任何事情都有赖于天气的信念放松了莱茵河西岸的德军第五十八师的警惕。直到6月5日夜晚,天气是出奇地恶劣以至警戒法国西北海岸的德国士兵都盼望在持续几周的紧张后能够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在瑟堡,诺曼底海军司令瓦尔特·亨内克海军少将已从坐落在科唐坦半岛尖端的阿格角气象站的军官那里得到可靠信息。“海浪汹涌,能见度差,风力五到六级,雨可能下得更大。”想当然地以为这种天气对一次的普通的空袭来说都太糟糕了,少将在当晚取消了常规的鱼雷艇巡逻。驻扎在勒芒的第七集团军司令部参谋长马克斯·佩曼萨尔少将已从巴黎海军集团军司令部的气象部门获取了同样的预报。他得出进攻者不可能在当晚到来的结论,而且,在今后几周内进攻者都不会到来,直至出现下一次潮汐和月光的最佳组合。他将这一情况告知了第七集团军指挥官弗里德里希·道曼。因而,道曼命令其所属师级和团级指挥官离开所属部队来参加6月6日上午10点在雷恩进行一种参谋人员的战争演习——军棋演练。这一游戏训练的主题是“敌军登陆诺曼底,以伞兵空降开始”。 为了按时参加军棋演练,所在阵地将被美国空军袭击的第七集团军的指挥员们已在第一架美军飞机接近诺曼底海岸时离开了他们的岗位。威廉·法利少将是最后启程的军官之一,他负责指挥驻扎在圣梅尔埃格利斯附近的第九十一空降师。出发时,法利还对他的作战部主任说:“在这样糟的天气,什么都不会发生。” 陆军元帅隆美尔的B集团军群虽然防御法国和荷兰沿岸,但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联系。那天早晨他已离开指挥部,并已向位于德国多瑙河沿岸黑尔林根的家进发。6月6日是他妻子卢齐厄的生日,他打算与她一起庆祝,另外还打算驱车前往贝希特斯加登请求希特勒调遣两个装甲师到诺曼底。隆美尔已不辞劳苦地奔波了数月以求改善防御,他力图在任何攻击来临之前使之无懈可击。 隆美尔的上司在6月5日照常处理日常事务。那天希特勒只关心葡萄牙钨的进口,柴油机卡车的设计和医生为他做的一次粪便检查。在上巴伐利亚贝希特斯加登的德国陆海空三军最高司令部一直忙于日常的参谋工作。“最高司令部完全不知道战争中决定性的战役正向他们逼近”。最高司令部作战部副主任沃尔特·瓦尔利蒙特将军后来写道。 然而,在6月5日,驻扎在西欧的所有德国地面部队的总司令部——西线司令部有证据表明进攻正在进行。司令部通过在法国游击队工作的一个双重间谍事先得到了警报。 据间谍所言,掌管整个欧洲沦陷区地下活动的机构——英国特种作战部已与法国抵抗组织商定进行大规模破坏活动以配合D日行动。为了告知抵抗运动,英国广播公司的法语广播引用了保尔·魏尔兰“秋天的歌”中的两行诗句。播送第一行——“秋日小提琴绵长的呜咽”表明登陆日期初步定下。播送第二行——“不变的抑郁使我心伤痛”意味着进攻在48小时内开始,破坏行动的指令将以密码的方式发布。 西线司令部按间谍的情报采取了行动,安排驻扎在比利时边界图尔昆的第十五集团军通讯中心监控所有英国广播公司发送到法国的信号。在6月1日和2日,英国广播公司播送了魏尔兰诗篇的第一句,德军监控听到了。进而在6月5日上午9点15分,在一次有着许多诸如“医生埋葬了他的所有病人”等废话的播音中,通讯中心听到了这首诗关键的第二行。 负责的军官立刻将D日警报递交给了上级。两小时之内,这一情报已送交在贝希特斯加登的总司令部、西线总司令、隆美尔的司令部以及组成其B集团军群的第七集团军、第十五集团军和荷兰军团的三个指挥部。 不可思议的是,之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情报并未转发给任何将要遭到进攻的海岸的德国军队。在诺曼底,第七集团军第八十四军团及其所属各师完全忽视了盟军的计划,直到进攻者袭击其海岸阵地。隆美尔并没有从黑尔林根被召回。 这一失误归咎于西线总司令冯·隆德施泰特陆军元帅。这个年迈而顽固的军官不相信进攻会发生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中,也不相信盟军会如此愚蠢以至事先在英国广播公司的广播中通告自己的计划。简言之,他不相信自己军方的情报,这一情报听起来像是假情报;而且,数小时之内,他没有让军队做任何应对进攻的反应。 诺曼底的指挥官开始从当地的报告中发现危险所在。海军少将亨内克是最早获悉的人之一,他安坐于自己位于瑟堡的别墅内远眺大海。午夜前后,少将正款待在海军基地为官兵演出音乐会的一群音乐家。当乐声被一个海军中尉打断的时候,亨内克的一位客人—— 一位年轻的女士坐在钢琴前正在演奏舒曼的《蝴蝶》。海军中尉向少将报告:“海岸地区的城市和道路遭到猛烈空袭。”亨内克走进他的地下指挥所。值班的军官递给他来自几个观察哨位的报告。“邻近的轰炸机编队的引擎发出巨大的噪音……轻型侦察机深入广阔的前线……防线在不断受到打击。”少将没有惊恐,只是迷惑了。有事情正在发生,但他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亨内克得到的报告中提到的上空飞行物是一千多架英国皇家空军的轰炸机,它们开始整夜轰炸以削弱德军的海岸防御,从而为清晨海军登陆做准备。 盟军进攻计划的制定者意识到他们的空投将会向德军泄露进攻区域的情况,所以已经精心筹备了一系列针对D日行动的欺骗性行动,作为“坚韧”行动的一部分。几个方案试图使德军确信诺曼底行动只是为向东北海岸的加来地区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而进行的牵制行动。 欺骗性行动大约与诺曼底空降登陆开始的时间相同。为了使空投看起来像是一次佯攻,英国皇家空军的轰炸机在整个诺曼底空投了数百个与真人同样大小的假人。为了指明加来是盟军的目标,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开始在整个这一区域进行了数百次出击,英国的德语广播开始诱导德国空军飞机离开诺曼底去捍卫加来。同时,按照密码指令,法国抵抗组织大规模地破坏整个法国境内的德国通讯中心。 在D日进行的“坚韧”行动的主要特征是大规模使用电子干扰。两小批英国摩托艇穿越海峡向加来驶去。每只摩托艇牵引两个29英尺长的气球,一个在头顶上空浮动,另一个被拴在浮筏上,在后方摆动。每个气球装有一个九英尺长的反射器,这个反射器所产生的雷达反射面与一艘一万吨级的部队运输船所产生的相似。在摩托艇的上方,两支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中队协同他们作战,空投铝箔片以模仿大量飞机出现在雷达屏幕上。铝箔片在以前轰炸袭击中曾被空投过,主要是为了干扰德军战斗机的雷达;这一次,轰炸机恰到好处的飞行方式,使被切割成特殊长度和形状的四散箔片在德国的雷达上产生巨大航空队的图像。那些起初没有被干扰和轰炸破坏掉的德国雷达站很快也开始报告—— 一只巨型海空舰队向加来进发。 现在除少量战斗机外,全部德国空军力量都飞赴加来,盟军在诺曼底赢得了空中优势。盟军进攻海岸的1000架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虽然要面对大风、坏天气和防空火力;但整个夜晚,它们不间断地出击,向从瑟堡到勒阿佛尔的德军海岸防御阵地投掷了6000吨炸弹。对在岸边值班的德军来说,那天晚上充斥着敌军飞机及其炸弹的爆炸。士兵们不能理解为什么德国空军的战斗机没有升空去迎击敌军。   txt小说上传分享
精确定位的滑翔机进攻卡昂运河大桥(图)
陆军元帅隆美尔命令将被称为“隆美尔的竹笋”的又高又粗的竿子埋入内陆的原野以使“敌军的飞机和滑翔机在着陆时损毁”。诺曼底原野一架维科滑翔机的残骸成为这些障碍物效用的证明。 在贝利维尔跨越卡昂运河的大桥上,一个放哨的年轻德国兵——二等兵赫尔穆特·勒默尔听到了卡昂方向炸弹的爆炸声和特罗阿恩地区猛烈的防空炮火的轰鸣声。突然,他发现一架飞机的模糊轮廓,飞机突然在树顶的高度朝他的方向悄然降落。开始他以为是一架发动机出了故障的轰炸机,但是随后的一幕让他看呆了:飞机接触地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滑过运河那一边的小块田野,撞翻了一头母牛,进而停了下来,其扭曲的头部扎进了距大桥一端不足50码的一条带刺的铁丝网屏障。它不是一架轰炸机,而是一架滑翔机,有一会儿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后来二等兵勒默尔听到有人用英语发出集合信号:“埃博…埃博。”几乎同时,另一架滑翔机在第一架后10码远的地方紧急迫降,然后是第三架在仅距第一架15码的地方紧急迫降。“贝克·贝克,”第二架滑翔机上的英国人喊道,进而第三架滑翔机上的士兵答道,“查理…查理”。 英国兵从他们所乘的滑翔机里冲了出来,其中的一个猛地向桥上的碉堡扔了一颗手榴弹。碉堡上的一挺机关枪开了火,但很快被另一名英军士兵从飞机中抛出的手榴弹炸得没有声音了。勒默尔没时间召集警卫人员,甚至自己排的人。一些德国兵出现了,他们开始进入运河这一侧的战壕,但是却无法阻止边跑边开火的英国进攻者越过大桥向他们发起的冲锋。勒默尔自己冲进了大桥西侧的战壕。英军迅速占领了战壕,包括勒默尔在内的德国兵都逃跑了。 由于滑翔机驾驶员的精确着陆,由少校霍华德率领的三个排在第一架滑翔机着陆后不足十分钟内夺取了卡昂大桥。霍华德的另外三架滑翔机主攻奥恩河大桥,它们没能如此准确地着陆,但是同样取胜;第一排突然出击,发现德国防御者已经逃跑。这样,在数分钟内由滑翔机运载的第六空降师突击队夺取了进攻的首要目标——支撑主要公路的两座大桥,这条公路是从59英里长进攻前沿东侧的滩头阵地通往内地的干线。这支部队的无线电报务员使用两个大桥的代码——“火腿和果酱”发送宣告占领的报告。这几排干兵在防御阵地安顿下来以等待增援。不远处,空降引导组正在为第六空降师布置导航灯和雷达信标以标明大桥东部和兰维尔村北部的伞兵降落区。 第六空降师第二轮空降于12点50分到达于海岸上空,大约2000名第五空降旅的伞兵开始在空降引导组在兰维尔边缘标明的空降兵降落区降落。盖伊·拜厄姆是与伞兵们一起跳伞的一个英国广播公司的记者,后来他报道了他的印象:“跳,跳,很快跳进冰冷的夜空,跳,跳,跳到法国上空。”他的降落伞张开了,大概过了10秒钟,“我发现自己在一块玉米地中。我四处张望,甚至用上了指南针,但仍无法确切地知道自己在哪——头顶许许多多降落伞和空投集装箱正在降落。整个天空成了一个由灯火和高射炮火形成的奇妙的景象,一架飞机被击中并在空中四分五裂,无数的燃烧片布满了整个天空。” 伞兵在猛烈的风中降落,他们中的许多人飘离了空降兵降落区。分散的伞兵通过英国风笛圆熟的被聚集起来,集合的部队也毫不延迟地开始执行分配的任务。一个营匆匆赶去支援桥上的士兵。第二个营去夺取通往大桥的东部通路。第三营为预期在3点20分降落的第六空降师第三波空降清理着陆区,这次滑翔机载有总指挥部和第五旅的重型装备——至关重要的反坦克炮、重型迫击炮、机关枪和吉普车。 然后,呼喊完他们的战斗口号——“呔嗬”,伞兵们离开滑翔机着陆区,并将敌军第二十一装甲师的步兵驱逐出兰维尔,兰维尔成了第一座从德军统治下解放出来的法国村庄。当突击队从下面的街道潜入时,城镇的居民从卧室的窗户低语。“早安!”不可避免地,伞兵们引发了一些混乱。“我们是英国军队”,一名中尉向兰维尔附近的一家产科医院的护士长宣称“什么!”护士长叫到,迷惑地扫视着中尉以及与他随行的九个衣冠不整的年轻士兵。“就你们?” 按照计划,第五空降旅的68架滑翔机在3点30分抵达位于兰维尔的滑翔机着陆区。其中,部分飞机撞到了德军为阻止类似着陆的埋设的粗桩子而坠毁。两架滑翔机相撞而解体。一架飞机猛然撞穿了一座小屋,结果带着一张床出现于小屋的另一端。但是,50架滑翔机按时、准确着陆,只有轻微伤亡。 士兵们有的诅咒,有的欢呼,奋力地从所乘滑翔机中走到被翻动的土地上。一个战士大声叫到:“我告诉过你,我们不必为游泳而祈祷。”之后,在清理了进入破损滑翔机的机舱后,士兵们取出了许多吉普车以及他们事先装载的18辆反坦克炮中的10辆。他们三五成群地向着集合点——位于兰维尔的有着方形塔楼的诺曼底教堂的黑色轮廓悄然出发。在着陆区的边缘,士兵们被预设的岗哨拦住,哨兵以“V的意思是什么”的喊话来盘问他们,并在他们给出“胜利”的口令时才让他们通过。 在着陆区外,兰维尔教堂附近的公路上,一切都处于混乱状态中。当士兵们排成作战队形时,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激烈战斗。附近某处传来了德军的说话声,一阵冲锋枪的射击之后趋于沉寂。后来,一些躲避于壕沟中的英国士兵抗议回到公路上来的命令。在吵闹声中听到了第六空降师师长熟悉的大嗓门:“你竟敢跟我作对!快,你说,快一点。” 刚刚随同乘滑翔机的主力部队登陆的理查德·盖尔少将使这一纵队接受了命令并使之向他预先选定的指挥部——兰维尔的一个城堡前进。 身高六英尺、派头十足、被其同事描述为“有点儿像海盗”的盖尔起初步行,但很快命令副官抓到了一匹他正在着陆区吃草的栗色马。他骑在马上完成了这一旅程。 在城堡里,盖尔拼命地催促部队:这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而可以做事的时间又太少。战士们安置反坦克炮,挖壕沟,接收掉队的士兵。仅两小时后黎明将至。那时德国第二十一装甲师的重型坦克及快速机动部队将会赶到。盖尔和他的部队将面临阻击敌人进攻西北部遭受侵袭的滩头阵地的艰巨任务。 与此同时,向东大约六英里的地方,盖尔的第三空降旅也遇到了麻烦。该旅的三个营队被指派去炸毁横跨德维尔河的五座桥梁并占领德维尔河与奥恩河之间的高地,从而在入侵地区的东侧形成防御阵地。他们预计在这里阻击从卡昂方向来的德国装甲部队的反攻。但是他们的几个着陆场被空降引导组标示得不够准确。许多运输机飞行员发现很难把德维尔河与奥恩河区分开来,而且飞机飞得太快又距地面太高。经验不足的飞行员违背命令并开始避开防空火力,使超载的伞兵颠簸不停,推迟其跳伞时间。结果是伞兵被分散于一个广阔的区域。 甚至那些成功地在着陆区上空跳伞的人也被大风吹得偏离了预定方向。数百名伞兵降落在德维尔河的沼泽中,许多人葬身于此。他们中的一些人飘移至离规定地区数英里远的陆地,用三至四天的时间重返部队。几个伞兵着陆在敌人阵地后很远的地方,以至于在与英军取得联系前的数月内,他们只好与法国游击队的成员并肩作战。 伞兵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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