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风骚动人的姑娘们狂奔而去。却没有注意到,那贴近海岸线处,借着那海岸的遮拦,一艘艘快船,就像是一群恶狼,轻盈地踩在那腐叶覆盖的草垫上,悄无声息地,向着那金兰湾摸去。
“已经过了一柱香了,少爷,那边传来了信号,快船登陆队已经冲进了金兰湾内,咱们现在搞吧,再不搞,一会老爷的战舰到了,咱们连汤都喝不成了。”武乾劲这个好战份子急得直跺脚,方才少爷这种放一炮拍屁股就溜的猥琐战术让他实在是无语到了极点,他更希望能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见了血,才来得畅快。
“下令让所有非战斗人员都给老子退进船舱,让那些家伙给我出来,还有,把防护装备给我穿戴好,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把装备给穿戴上。”梁鹏飞踹了那武乾劲一脚,一听到这话,知道大少爷是要准备大干一场的武乾劲不由得大喜,赶紧抄起了一个圆盔戴到了脑门上,把那种铁片与牛皮混合制作护住了前后要害的胸甲给穿戴上。
而梁鹏飞也同样以身作则,顶着那蟹王岛出产的,很法西斯式的钢盔,披上了那不算太沉重,但是至少能够保证保要害位置能够有充足防御的铠甲之后,抄起了一柄来复枪,让那了望斗里哨兵发出了准备进行接舷战的命令。
第193章 接舷死战
郑连守的嘴里边嚼着槟榔,那股子槟榔的腥味刺激着他那紧绷的神经,对方的战船船速渐渐地慢了下来,这让郑连守忍不住抽搐着眼角狞笑了起来。
不过,他那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持续太久,就看到了那原本稍显空旷的甲板上突然间涌上了大批的士兵,随着那各级长官的嘶吼声,在那甲板上开始有条不紊地列成阵型。那一柄柄的火枪,犹如那甲板上突然生长出来的一根根要命的尖锐长刺。
“太阳的,不过十来条破船,兵再多,能有老子多?”郑连守吐了一口唾沫,那嚼着槟榔的嘴里吐来的来唾沫显得那样的腥红,就像是一滩血迹。
他身后的甲板上,站满了无数打着赤膊,满脸横肉,提刀执枪的壮实汉子,他们的手中沾染的血腥与数量众多的人命就算是那魔鬼也要羞愧地闭上眼睛。
五十多条战船看到了对方的速度已然放慢,仿佛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船速又快上了数分,船头犹如利斧一船地劈开了巨浪,如同一头头噬血的巨鲨,向着那越来越近的梁家战船狠狠地冲过去。
越来越近了,郑连守甚至已经能看清了对方战船上那一张张清晰的脸,他抄起了一柄寒光闪闪的战刀,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皮,他已经有些迫不及等地品尝那诱人心脾的血腥,还有那收割生命的快感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犹如闷雷一般的声响,下意识地伏低了身形,借着那坚实的船舷来遮挡对方射出的火炮,可是,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尖啸声,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身边,有一位曾经参加过那虾须排堡攻防战,最后保住了一条性命的郑家子弟突然瞪大了眼睛,呆滞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在半空中翻飞的古怪包裹,发出了绝望的吼声:“天哪,是那种巨炮!”声音显得那样的走调与凄厉。
听到了他的吼叫声,郑连守不由得心中一凛,他想到了那虾须排堡那厚实的城墙那被炸得凄零无比的场景,不过,郑连守决不相信,他们居然敢把那种巨炮安在战船上,清国水师的大料艇上,能承载的火炮口径无法超过十八磅,超过这种口径的火炮,那种狂野的后座力甚至会把那大料艇那种偷工减料的船体给撕裂。
可惜,还没等郑连守完全地反应过来,那一枚枚落下来的没良心炮炮弹终于在引线燃尽的刹那,肆意地绽放出了它们那可怕的威力。
郑连守就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团橙红色的云朵,在视线中陡然放大,紧接着就感觉耳朵丧失了听觉,那呼啸的风,手下愤怒的呐喊与咆哮都变成了虚无。紧接着就是一股凛冽的,比那台风还要狂野的风暴掠过了自己的上空,身子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中,魁梧的身形不由得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
郑连守闷哼了一声,他的左腹处一阵火辣,一枚铁片顺着那狂野的冲击波,在他那坚实的腹部划出一道浅痕,然后翻起了白肉,紧接着就是那腥红的血液从那里喷涌了过来。
郑连守咬着牙关,撕了一条布条,紧紧地裹住了腹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本整齐的冲击阵型,在那种恐怖威力的巨炮前,变得有些散乱,刚刚那一轮的炮击中,只有一艘倒霉的战船恰好挨了一记,战船的中央部位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深洞,那高耸的桅杆居然被炸得腾上了半空,然后狠狠地斜插了下来,再那饱受折磨的甲板上又深深地插出了一个可怕的豁口,这艘战船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速度,开始在海面打起了转来,船上,几乎看不到一个活人,仿佛刚刚那一炮,已经让整艘战船上的士卒们,全都掉进了地狱。
绝望的表情开始在那些原本斗志昂扬的部下的脸上出现,这处非人力战舰所能抗衡的巨炮的威力实在是太能摧残人类的神经了。
他身边的一位原本就遭到过没良心炮打击的部下,现如今再被这种火炮轰击之后,他那根脆弱的神经完全地崩断了,尖叫着,抛下了手中的武器,转身就想朝着那舰尾跑去,还没跑出两步,一抹血光迸现,人头斜飞至半空。
“前进,别让他们再有机会开炮,擅退者杀无赦!”郑连守手中的那柄雪亮的战刀上有一溜残血在顺着刀刃敲击在地板上,他的表情冷硬如铁。
虽然他的手下有很多人被那炮声给震得两耳发木,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清楚郑连守在杀一敬百。
他们都是积年海盗,早就把生死置之一度外,从那骇人听闻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绝望反而激起了他们的疯狂。仿佛只有那一团团悬在半空的浓密硝烟,与那条开始渐渐下沉的战船,才能感受到刚才那轮可怖的炮击。
“好,不愧是疍家海盗中最为精锐的红旗帮,这轮炮击,居然只让他们的队型稍乱。”梁鹏飞的心里边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对方的斗志与士气。
不过佩服归佩服,他可是不会有丝毫的客气,手中那柄雪亮的战刀向下一挥,暴喝了一声:“放!”
又是一阵滚雷一样的火炮声,大料艇的船尾处那两门火炮也随着那没良心炮一齐怒吼了起来,一股股浓烈的呛人白烟中隐现如一枚枚天外流星,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朝着那越来越近的敌方战船撞过去,撞裂了船首,撞破了帆布,撞断了桅杆,撞碎了人体。
没良心炮的炮弹仍旧轻盈得像是海鸟在天空盘旋,然后划了一道道令人战栗的抛物线,向着那海面砸落下去。伴着那震得空气在战栗,那海面腾起了一股股犹如笔直高昂的,甚至超过一些桅杆的旗枪一样的水柱。
虽然抛射型的没良心炮没能再次对那些疾行的战船造成令人战栗的毁灭性打击,但是那些尖啸着四散的铁片仍旧让爆炸中心周围经过的战船上的士卒们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的割裂型伤口,还有些甚至被那种可怕的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
紧接着,就是如果那爆豆一样的密集声响在那火炮轰击的间隙猛然崩发了出来,梁鹏飞半跪在那船舷边上手指头扣在了扳机上,那火铳的后座力砸在他那坚实的肩头,却不能动摇他分毫,就看到那对面恶狠狠冲过来的郑家战船上一名头缠红带的小头目往后一仰,一股腥红的血线朝后飙飞出去。
无数的铅弹就像是那暴风疾雨一般地朝着那郑家的战舰击打过去,可以明显地看到那船身木屑翻飞,时不时有人中弹倒地,不过很快,对方也开始还击,双方的火枪在那海面上喷吐着团团的白色硝烟,就像是那海蜃释放出来的迷雾一般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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