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被带进客院时,心里仍砰砰直跳。
虽说夫妻重会得短暂,话都没多说半句,韩蛰那目光她却是熟悉的,像是骤雨欲来时天边翻滚的浓云,藏着风雷,让她无端心跳骤疾。
令容喝了两杯茶才缓过来,谢过那位副将,打量这间屋子。
洪州曾在冯璋作乱时经历过战事,这回因陈鳌来得及时,并未遭受荼毒。这座府邸似是翻修过,里外都装饰得崭新整洁,屋里的器具不算贵重,却颇齐全。
韩蛰显然也才住进来,书案上空空荡荡,唯有用过的笔墨扔着,墨迹半涸。
书案旁摆着副盔甲,铁衣打得冰寒细密,盔上红缨惹眼。
再旁边则是韩蛰惯常佩在腰间的剑。
令容摸过剑鞘的皮革,上头缂丝繁复,膈得手疼,银丝染了血迹,暗红乌黑。
三个月里力挫强敌,如今洪州安宁,樊衡敢带她来,想必是安稳的。只不知那数月杀伐,韩蛰可曾受伤——方才他站在门口时魁伟劲拔,那张惯常冷沉的脸严肃刚毅,眼里的锋锐冰寒都未曾收敛。
镇守边境的节度使也非冯璋能比,韩蛰身边又有陈鳌那样的老将坐镇,要在战事里树立威信、率军斩将,绝非易事。
她出了会儿神,走到里头,虽不宽敞,卧榻浴房倒是齐全。韩蛰年少时从军历练,那床榻不需伺候,倒也摆得整齐,唯有一件墨色外衫扔着,令容随手帮他叠好,搁在床头。
榻边放着竹篓,里头扔着团细布,上头有暗色的东西,像是膏药。
令容眉心微跳——他是受伤了?
未及细看,却听外头传来飞鸾的声音,“傅大人?”
“少夫人呢?”
傅益显然是疾步而来,声音都有些不稳。
外头飞鸾恭敬回答,令容已疾步走过去,开了门扇,“哥哥!”
“果真是你!”
傅益喜形于色,“刚从远处瞧着就像,只不敢相信。没去潭州吗?”
“担心夫君和你,特地来的这里。”
令容翘唇微笑,因不知韩蛰屋中放了什么,不好让傅益进去,瞧厢房的门开着,便先去里头坐下。
飞鸾守在外头,飞凤已同院里仆妇打听清楚,去取杯盘茶水。
……
傅益这阵子显然进益了许多。
有韩蛰指点重用,又有陈鳌那种久经沙场的老将当楷模,能学的实在太多。
年轻英武的小将,身上还穿着铠甲,腰间悬了利剑,衬着那誉满金州的俊朗面庞,雄姿勃发。他的左腕缠着纱布,小臂微蜷,应是伤未痊愈。
令容问了伤势,得知只是被刀砍伤,并无大碍,遂放了心,“夫君也受伤了吗?”
“嗯,围困陆秉坤的时候,他想亲等城楼活捉,却被陆秉坤的心腹射伤。”
傅益回想起那情形,仍觉得提心吊胆。从前在金州时听闻韩蛰冷厉凶煞之名,只当他狠辣手腕只用在刑犯身上,这两回随军作战,才知韩蛰不止对旁人狠,对自身更狠。明明是相府出身的年轻才俊,身兼相爷和锦衣司使之职,权势无双,却从无退避自保之念,那样凶险的枪林箭雨,他单枪匹马便敢仗着铠甲护身冲过去,震慑敌军。
也难怪能在这年纪居于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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