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弟弟都分开了,她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她没有向她求助,可是夏云竹知道她现在需要帮助。
夏云竹飞快地把信件处理完,在书房中找到方暮远,告诉他自己要推迟行程,必须先去一趟非洲,见他皱眉看着她,忙把事情向他解释了一遍。方暮远看她半晌叹气,她怎么总是要去危险的地方?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放心?可是让他放心的夏云竹便不是夏云竹。他思考片刻:“我派一个助理给你。”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你这趟去很有可能要把这个孩子带回来吧,让他帮你办手续效率高一点,不然以那边的办事态度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均儿这么小,离不开妈妈,你也不想长时间离开他的。”
夏云竹只得答应,心里无奈地想,方暮远总是能说服她,再这样下去她要变成事事都离不开他了。
方暮远派给夏云竹的助理拉瑞说英语和法语,在非洲大部分地方都用得上。夏云竹不禁赞叹方暮远考虑问题的周到。
凯麦儿所在的孤儿院不在以前夏云竹去过的地方,但离那儿也不远。他们先到首都,转小飞机,又转了一趟小飞机,再坐汽车才到。他们先去找孤儿院的负责人,向她说明情况。负责人根本无所谓谁来领孩子,也无所谓领走谁,挥挥手让他们自己进去看。
所谓孤儿院只不过是一堆歪歪斜斜的棚子,低矮黑暗有异味。夏云竹走到近百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中间,竟无法分辨谁是凯麦儿。她听到一声尖叫,一个身影朝她扑来,忙接住她。凯麦儿语无伦次地说:“云竹,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都不敢相信。”
夏云竹笑:“我来了。我说过了只要你记住那个邮箱就能找到我的,凯麦儿真聪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来,让我看看你。”她蹲下来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没长高多少,还是一个大大的脑袋顶在瘦小的身体上,还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凯麦儿的大眼睛。
夏云竹拉着她絮絮问她这几年的情况,有没有读书等等。她抱歉地对她说:“凯麦儿,我只有能力带你一个人走,我们以后再来找你的家人好吗?”
凯麦儿抱着她的脖子:“云竹,谢谢你来,真的很谢谢你。。。”
夏云竹从未办过领养手续,出发前时间很紧,也没做这方面的调研,她不知道领养手续其实可能长达数月甚至年余。拉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从政府拿来特批,不到两周就办好了所有文件和证件。登上回美的飞机时,夏云竹才松一口气。凯麦儿眼中的伤痛和恐惧让她看到了她所受的苦,如果这次不能把她带走,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抱歉。夏云竹已经对拉瑞说了无数次谢谢,他只是笑笑说这是我的工作。
凯麦儿从未坐过飞机,眼中满是兴奋,可是她极力抑制着自己。她知道这只是新生活的开始,她将接触到一个新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战争,能够吃饱,还可以读书,她将接触到所有夏云竹曾经告诉过她的东西。她知道这样的机会来之不及,既然她得到了就会去珍惜它。她看向身边的夏云竹,夏云竹对她笑道:“累不累?累了就睡会儿,还要好长时间才能到呢。”
凯麦儿摇摇头,她不舍得睡,哪怕只是看看蓝天白云也好。从飞机上看出去天真蓝,云也真白。她不用再成天担心了,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毕竟是个孩子,说是不想睡,放松下来便沉沉睡去。
晚上,夏云竹照顾凯麦儿睡下,走进卧室。方暮远正在那儿等她,她朝他笑笑,快步走到小床边抱起夏灵均,狠狠地亲了两口:“宝贝,想死妈妈了!”又抱怨道:“他怎么总是睡着的,小睡猪!”
“最近醒的时候长了,只不过正好现在是他睡觉的时候。他现在可爱笑了,一逗他就笑,还开始会叫了,高兴起来就叫,声音可大了。”
夏云竹听得满脸喜色,又亲了亲儿子把他放回小床:“暮远,谢谢你。”
方暮远笑:“也是我儿子啊,谢我做什么。”
“不是这个,是凯麦儿的事。”她知道政府的特批没有那么好拿,也知道拉瑞能这么快办完这些靠的是方暮远和方氏的力量。方暮远对她的爱她可以不回应,因为感情不是怜悯不能迁就,可是他对她的帮助让她无法回报。
只是把凯麦儿接回来还远远不够,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了那么多年,夏云竹不知道她的健康状况,得把她送到医院做全面检查,各种疫苗也要接种。凯麦儿被医生留在医院里,说她整个消化吸收系统都有问题,必须留下治疗。夏云竹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尽量陪着她。凯麦儿让她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可以,笑着对她说:“这里可好了,比我住过的最好的地方都要好,有很多书看,还有电视看,还有小朋友一起玩,你不用陪着我。”
夏云竹但笑不语,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那几天,她既放不下夏灵均也放不下凯麦儿,医院家里两头跑,一天要跑好几趟,好在隔得不太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夏云竹去工作的日期自然推后了,方暮远放不下这边,也不得不推迟了自己回国的日程。
那天凯麦儿接受一个治疗,过程不大舒服,吐了好几次。夏云竹等她舒服了些,看着她睡下才离开医院,出来时已是十点多钟。她走到停车场,刚上到自己停车的那一层,便听到几声刺耳的橡胶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直觉告诉她这个声音不正常。
夏云竹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知道有危险也会去一查究竟,更何况她还仗着自己有功夫。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小心,猫着腰躲避在车后。右侧传来开关车门的声音,击打□的声音和人的求饶声。她心一惊,匍匐在地上,从车底慢慢爬过去,直到一大片可能会被发觉的空档才停下。
离她十米左右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穿着医院的衣服,旁边围着四五个人,人被几辆车围成一个死角,她正好在死角里面,可以看到那边的动静。她听到他们在问那人一个什么文件,那人起初抵赖着,后来他们说了几个人名和地址他就说了,是一个保险箱号和密码。她听到其中一人问,老板,怎么处理?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老规矩。随即几声噗噗声,地上那人不动了。那个阴沉的声音说,查一下他。手下查过后说,死了。老板说,再查一下周围。
夏云竹一惊,见那几人四散开查看,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了,她赶紧攀在上方这辆车的车底。脚步声接近,就在她车边,又走远。不多久,听见开关车门的声音,夏云竹探出一点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张脸朝这个方向看来。应该是没有看见她,因为他们离开了。
夏云竹大松一口气,松开手脚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等了很久很久才拨了报警电话。
方暮远接到夏云竹的电话,说她在警察局,心一惊,但想着她既然人没问题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夏云竹告诉他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去一趟。方暮远忙把梅姨叫过来照顾夏灵均,自己去警察局。
到了那儿他才知道不是什么小事,她是一起凶杀案的目击者。他过去的时候,夏云竹正在那儿描述她看到的那个人的长相:四十左右,灰发,椭圆形灰眼,鼻子略有点鹰钩,长脸。她还把她听到的那个保险箱和密码告诉他们。他听见警察诧异地问,这么长的数字你确认你没记错?夏云竹说,我确认。
做完笔录警察就让她走了,方暮远揽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调侃道:“刚才还挺镇静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夏云竹猛地抱紧他,缩在他怀里,喃喃地向他叙述刚才的过程,好像这样才能把心中的后怕释放出来。她删减了很多,没告诉他这样的危险是她主动迎上的。即使这样也让方暮远满是后怕,万一那几个人看见她了,万一她不是那么机敏,万一她早点或晚点去停车场,后果他想都不敢想。方暮远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没事儿了,你没事就好,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事情并没有像方暮远说的那样过去了,夏云竹看见的那个人是黑社会的一个头目,那些警察办事效率居然颇高,不多久就把他逮着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被盯上很久了。于是,夏云竹便成了关键证人,需要进入证人保护程序。
“看来我惹上麻烦了。”夏云竹调研过证人保护程序后叹气:“是不是上庭前我都得隐姓埋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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