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内守卫森严,而南京城外,因为御史大夫景清的活命之恩而带着救出来了景若微的孙愚正披星戴月的往远离南京城的方向赶路。
二人慌着从正阳门逃出城,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还好孙愚习惯随身带着些散碎银子,这才让他们有了路资。只景若微因着年纪小又是女子怕她赶路劳累,又加之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怕她过于悲伤,孙愚便让她骑在马上自己在前方牵着缰绳。
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孙愚只顾着闷头赶路。
良久,见马上的景若微还在伤心,孙愚也知道她是为了家人遭遇不测而难受,心里也愧疚的很。
景清将一对女儿都临终托付给他,可当时情况危机,孙愚也只能在二选一之下强行将景若微带走。想也知道,那种情形下,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必然难保性命。
恩人景清的小女儿现在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他已经保不住了一个,另一个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照顾她长大成人,方才不付景清的救命之恩。
孙愚本就是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的老实性子,更何况是景清的救命之恩,他必然是要粉身碎骨的去报答。
月明星稀,前路在月光的照耀下好似他们的路途一般一片坦荡,就着月色,孙愚说着似劝解又似安慰的话。
“我姓孙,叫孙愚,曾经受过你父亲景清的救命之恩,为了报答你父亲才带着你逃出了南京城。景若微这个名字你以后不能用了,就跟我姓吧,叫孙若微。”
“我本是山东邹平南邑乡人,曾娶妻李氏,只可惜他身子不好,在来南京的路上因病早逝。也是那时候在西山我遇到了你父亲。”
“那时,我因妻子逝世万念俱灰,蒙你父亲一粥一饭与开解之恩,才恢复过来有了活下来的念头。”
说着,孙愚叹了口气,往后瞧了一眼,看出了孙若微面上的哀伤和恨意,接着说道:“如果想为你父母报仇雪恨,你就必须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你年岁还小,我们总会回来此处,来为蒙难的亲人复仇。”
或许是话中的鼓励和狠厉激起了若微的恨意,孙若微紧咬牙关强逼自己止住心头不断上涌的悲痛,一只手狠狠地擦拭脸上的泪水,红肿的眼眶让她的恨意越发明显。
“我知道了,谢谢孙伯父,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孙若微的声音带着干涩却又异常的坚定,仿若立下的誓言一般。
“好,你能想明白就好。”
见自己的安慰有了效果,孙愚终于放下心来,便将接下来自己的打算说出。
“原本想着隐姓埋名带你回山东邹平老家,不过我想着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你想要的。刚巧我接到消息,此次逃出来的靖难遗孤也不少,咱们一路悄悄的跟着,总能找到机会和他们会和。”
骑在马上的若微没有回答,似沉默又似默认,只手中紧紧攥着的黑色珠子能看出她用了多重的力道。
好在孙愚也没想着她能给自己答复,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开口,只加快了往武夷山赶路的速度。
……
时光如流水,转瞬间胡善祥已在宫中过了十个秋冬。
将近碧玉年华的胡善祥出落的越发娇媚动人。只是胡善祥也知道在这后宫中样貌越是出挑,得到的觊觎和记恨也就越多。因此平日里也不怎么打扮自己,其她小宫女爱用的花啊粉的啊,她是一概不碰,只晚间无人的时候才悄悄用些保养的脂啊膏的。
因而旁人见了她也顶多赞她一句越发清秀干净,倒是胡尚仪的优雅和端庄学了个六七分,不愧是胡尚仪的养女。
胡善祥渐渐长大后,因为肯下功夫,宫规记得很是熟络,胡尚仪考过她几次,没找到什么错处,便开始让胡善祥跟在她身边跟着她学习。
好歹有着前世的记忆,两世年纪加起来也不比胡尚仪小上几岁,又天天跟在胡尚仪身边耳濡目染,说句不好听的,整日拉长了一张脸,倒真像是旁人口中的死人脸。
这辈子胡善祥也不是没有天真过,只是这“天真”二字,在这波云诡谲的后宫是最要不得的。
刚学规矩是的时候,因着口无遮拦和胡善祥时不时冒出来的现代词语,她可没少被胡尚仪拧耳朵、打耳光,每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前世看《还珠格格》的时候,为什么剧里的皇太后和皇后会那么的生气。
宫中规矩森严,宫规更是繁重,像沉甸甸的枷锁压在她们这些宫女内侍身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举。
犹记得当初和她一起学宫规的一个小宫女,就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笑了一声,便被上头下令拖了下去,至于拖去了何处,下场又是如何,胡善祥虽不知道也能猜到几分。
待到那天晚上回到住处时,胡善祥从胡尚仪处得到了那个小宫女已经逝去的消息,更是被吓得当时就白了脸。
原来,她从来没有逃离过死亡的阴影,而是一直被笼罩在那阴影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的铡刀便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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