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小心翼翼地把菜刀藏好,还打死不睡在周云其边上。周云其还不老实,惠玲都说他高中时有过罗曼史的,他还是死不承认,更不用说交待那些花前月下的丑事了。
周云其也知道杨水富暗恋阿莲的事,但是周云其不看好,说没戏,但他愿意帮助杨水富出谋划策,让杨水富死个明白。杨水富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无法接近阿莲,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去跟阿莲搭讪,他又没这个胆子。这点朱文培比他强多了,朱文培已经跟阿莲说过很多话了,还敢在阿莲面前开玩笑,让阿莲美丽的笑容象莲花一样开放。朱文培让杨水富写封情书,他代为转交,杨水富支唔了好多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朱文培警告他,他再不动手,就别怪有些人捷足先登了。把杨水富气得咬牙切齿地,恨不得一口把朱文培吃了。周云其安慰杨水富,说阿莲这么一个纯洁美丽的女孩子,不会喜欢类似朱文培这些无赖的,他们那哪叫爱,纯粹是一种玩玩的心态,只有杨水富对她的感情,才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真感情,阿莲会感觉到的。朱文培哈哈大笑,说:“哟哟哟,怎么我就变成无赖了?什么真感情,还不是一天到晚地想着把她搂在怀里?咱们杨家将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气得杨水富嗷嗷大叫,到处找菜刀,要活劈朱文培。幸好那菜刀早给朱文培藏好了,杨水富是永远找不到的。
为了弄清阿莲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来上课,杨水富央求着许国云他们和他一起再去阿莲的住处侦查一下。周云其当然不要去做这些无聊的事,但他给杨水富支了一招。他说,杨水富他们只要装作是找房子租房子的人,就一定能“碰巧”碰到诸葛甘莲,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她的房间里坐会儿,和她聊聊天,沟通沟通感情。“但如果阿莲问起来为什么要再租房子怎么说?”杨水富紧张地问。周云其就不理他,自己捡了本武打小说,翻身倒在床上。杨水富这人傻的,看来洞房都要人教,没救了。
细雨蒙蒙。因为江山新村就在边上不远,三个人就打着伞,走路去。一路上,杨水富还在那找圆谎的借口。朱文培烦了,训他:“杨水富你傻不傻,你就说房子漏水,要再找个住处,或者说旁边太吵,随便找个理由得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会关心这种事?”杨水富说:“你不懂,我可不能让她觉得我在骗她。”朱文培说:“这哪叫骗?感情的事,就是虚虚实实的,这才有意思。”杨水富说:“我和你不一样,周云其都说了。”朱文培就笑,心想有什么不一样,装什么纯情,谁不知道谁呵。
阿莲住的那幢楼房大门虚掩着,二楼到四楼都亮着灯,但是三个人不敢贸然进去。最好的状况是这样,三个人在楼房周围逛着,突然碰到了阿莲。阿莲说,咦,你们怎么在这儿?杨水富赶紧答,哦,我们到这儿找找房子,想换个地方住,你知道哪儿有房子租吗——不行,太直接了,得说——这么巧,怎么你住这里吗?阿莲说,是呵是呵,我就住在前面,走呵,一起到我家坐坐?杨水富说,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呢。阿莲说,客气什么呢,来呵,快点呢。于是一起进去——“杨水富,你笑个鬼呵!我们都在这转了三圈了!”杨水富正胡思乱想着,朱文培突然喝了一句,把他吓醒了。雨越发地大了。江山新村4路看不到一个人,昏暗的路灯在雨中突然一闪一闪的,可能短路快要死了。怎么办?许国云给杨水富打气:“水富,我们进去看看?”杨水富点点头。朱文培说:“这回你如果管自己跑,我们下次再也不会陪你来了。”杨水富突然笑了,说:“绝对不会!”笑得朱文培毛骨悚然。
但是不知道阿莲是住二楼还是三楼。二楼的防盗门虚掩着,里面有放电视的声音,还有小孩奔跑的声音,但是听不到有人说话,应该不会是阿莲住的。三个人小心地走到三楼,三楼的防盗门关着,杨水富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敲门?问有没有房子租?这不傻的,人家怎么会信?杨水富飞快地转着脑子。正在这时,许国云听到四楼有人下来,连忙拉了杨水富和朱文培一下,三个人装出正在下楼的样子,在和四楼的人碰面前跑出了大门。看着那人出了大门,发现四楼的灯已经灭了,三个人胆子壮了点,又进去。三楼的门还是关着,三个人静悄悄地到了四楼,上到楼顶的平台。雨下得小了,三个人在平台上遛了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办。平台的避雨处晒着很多衣服,有几件显然是阿莲的,杨水富上去摸了一下,湿湿的,应该是刚洗的。说明阿莲还住在这儿,那她为什么不来上课?是不是病了?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蹬蹬蹬上楼来的声音。三个人吓坏了,幸好江山新村的这些房子是一幢一幢连在一起的,两幢房的楼顶平台只隔着一堵半人高的砖墙,三个人想也没想,飞快掠过砖墙,蹲下,躲在砖墙的阴影里,大气不敢喘一下。
“咦,雨停了。”杨水富的身体颤了一下,是阿莲轻柔的声音,正要探出头来。又听到一个男声说,“看看衣服干了没有?”。原来是两个人。杨水富听到两个人走到晾衣处,阿莲说“这两件干了”,然后是收衣服的声音。男声说:“快点下去吧,你不能淋雨的。”听到阿莲笑,说:“都是你!”男人也笑。然后是蹬蹬蹬下楼的声音。三个人赶紧起来逃下楼,真奇怪,雨又大起来了。知道阿莲还好,杨水富就放心了。可是那个男人是谁?是阿莲的男朋友吗?为什么阿莲不能淋雨?杨水富想不明白。许国云说他抬头偷看过那个男的,太黑,没看清楚,感觉好像是不认识的。朱文培说,他也抬头偷看过,看到阿莲穿着白色的睡衣,神情可爱,美得象仙女。杨水富就很生气,自己怎么就那么胆小呢,连抬头偷看一下阿莲的勇气都没有。所以一路走回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会儿,他又自管自地笑了,象花痴一样。谁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 想看书来
可笑而不可语
第二天,雨停了,阿莲也来上课了。她的身边围了一大圈的男生,殷勤地问她这几天去哪儿了。杨水富看她脸色有点苍白,并没有朱文培说的美得象仙女,反而有些憔悴。杨水富很怀疑她生了一场不能淋雨的大病,但是什么病是不能淋雨的,杨水富却猜不出。朱文培也笑兮兮地挤到阿莲边上,嘘寒问暖。杨水富很想过去和阿莲说几句话,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许国云看着杨水富嘻嘻地笑,笑里的内容意味深长。杨水富想,就这样吧,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可望而不可及,可笑而不可语,可想而不可做。
晚上,在房间里晚自修,严惠玲突然问道:“杨水富,你喜欢诸葛甘莲呵?”杨水富吓了一跳,看朱文培,朱文培连忙辩解:“不关我的事,她自己看出来的。”周云其在一边笑,对杨水富说:“你那样子,是人,都看得出来。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了不起。”严惠玲也笑:“杨水富杨水富,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我跟阿莲很熟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她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我也认识。”刘鸽也在一边凑和:“杨水富,我也跟阿莲很熟的,我给你做媒吧?”得,所有的人都跟阿莲很熟,只有自己不认识她,杨水富想想好笑,都是一帮无聊的人,懒得理他们。严惠玲又说:“我说真的,她的姑姑就在我们家隔壁,前两天她还在姑姑家玩呢。”杨水富来了兴致,问她:“前两天她不是生病吗?”惠玲差点脱口而出:“生什么病,她——”看着一大窝的男人,又笑:“她没生病,她好好的。不是我说你,喜欢她是你的错。”朱文培马上搭腔:“爱一个人没有错!”杨水富不自然地笑了:“我没喜欢她,别听朱文培瞎扯,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朱文培就踢了许国云一脚,问他:“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许国云恶狠狠地回了他一眼,骂道:“神经病!”朱文培就管自个儿笑了,说:“好,好。”
九点钟,惠玲和刘鸽都回家了,男人们开始批判朱文培。许国云说:“朱文培简直不是人,什么事都跟女人说,男人们一点隐私都没了,往好了说是女人的卧底,往不好了说简直就是女人的走狗!”周云其说:“现在明白朱文培为什么这么受女生们欢迎了,他就是踩着别人的痛苦往上爬,是个典型的叛徒,汉奸,是不折不扣的人民公敌!”杨水富倒没有骂他,只是费劲地从床底下找出那把菜刀,把许国云一件扔了不穿的旧衬衫找出来,费劲地割下一只袖子,说从此以后,与朱文培割袍断义,大家再不是兄弟。许国云说,你他妈的要割袍断义也割自己的衣服呵,割我的衣服干嘛,又不是我跟他断义。四个人正笑着闹着,砰砰砰有人敲门,开了门一看,是住在楼上的兄弟。兄弟说,妈的你们几个还这么开心,你们家的那个严惠玲被野狼拦在劳动桥上了,你们再不去,得被野狼王老虎抢亲了。四个人吓得够呛,杨水富菜刀也没来得及放下,就急冲冲地往外跑。
劳动桥就在学校后面过去一点点,紧挨着江山新村。劳动桥上有明亮的路灯。四个人赶到的时候,争执还在继续,劳动桥头围了一圈的人。许国云觉得武义人最爱看热闹了,什么屁大的事,都有人围得指指点点。四个人挤进去一看,却不是惠玲,是出交通事故了,一辆摩托车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给撞了,可能撞得并不厉害,两个人正在吵。幸好两个都是男人,看见围观的人多,自己也觉得没面子,一会儿,骑自行车的人就一瘸一瘸地走了。可是那辆摩托车却无论如何发动不起来,旁边的人在笑,说摩托车撞不过自行车。四个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惠玲和野狼。“我们被耍了!”杨水富说,“那家伙这么坏,回去活劈了他。”许国云还跑到桥的那头看了下,也没有动静。周云其还是不放心,几个人于是沿着江山新村往南湖畈方向一路追去。
快出江山新村的时候,看到路口的路灯下有几个人在那拉拉扯扯,由于灯光昏暗,一下子也看不清。四个人急忙跑过去,老远就听见惠玲的声音:“神经病!你才有病呢!”许国云老远就喊:“严惠玲!严惠玲!”严惠玲高声应着:“是我是我!”声音里满是喜悦。野狼几个人看到他们几个,都愣了,站着不动。许国云说:“野狼,你干什么?”野狼满不在乎地说:“我请严惠玲看电影,管得着吗?”朱文培说:“半夜三更地,看什么电影?”野狼鄙夷地哼了一声:“午夜场!你看过吗?你懂什么!”周云其就笑,说:“野狼,都说你很大方的,看电影是吧?也请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们从没看过午夜场呢。”野狼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请你们?我有毛病呵!”杨水富说:“你是有毛病!”野狼火了,逼近了一步:“小子你说什么!”这时有人拉了野狼一下,可能那人看到了杨水富手里的菜刀,野狼也看到了,满不在意:“他妈的,拿把菜刀就想吓唬我呵?有本事你就劈了我!”杨水富也针锋相对:“有本事你就试试!”周云其赶忙过来劝:“别别别,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过不去的!”野狼哼了一声,阴着脸对杨水富说:“你记着!拿刀吓我,有你好看的!”一伙人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严惠玲站在边上,吓得不轻,不停地说谢谢谢谢,又骂杨水富:“杨水富,你个神经病,拿菜刀干嘛,真出了事怎么办?”杨水富自己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手里拿了把菜刀。”许国云问严惠玲究竟怎么回事。惠玲说,劳动桥头有个舞厅,野狼他们去跳舞,刚好让她给遇上了,他们就叫她一起去,她不去,他们就一直追着。惠玲说:“幸好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朱文培说:“你走后,许国云的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许国云说不好,惠玲有难,于是就带着我们来救你。开始我们还不信,一直追到这,看到你身陷狼窝,我们才信了。原来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哪!”惠玲吃吃笑了,说:“真的吗,有这么神?”杨水富说:“朱文培,你编的这英雄救美也太土了,你以为许国云是姜子牙呵。”许国云也骂朱文培神经。周云其在那笑。最后四个人还是不放心,一直把惠玲送过南湖畈没有路灯的那条土路,等看到惠玲他们村的路灯了才回来。
之后,为了惠玲的安全,周云其让她就不要来晚自修了,但惠玲执意要来,还说上次是不小心碰到的,野狼也没那么坏。许国云不放心,要送惠玲回家,惠玲开始不让,说她胆子挺大的,不怕,后来经不住许国云的坚持和大伙的劝,她也就同意了。从宿舍出来,沿着门口狭窄的小巷向外走,再沿着熟溪边的溪南街一直走,过劳动桥,过江山新村,过南湖畈,在朦胧的灯光里,许国云和惠玲有说有笑地慢慢骑着车,虽然秋风吹过时有点冷,许国云却感到特别的温馨。许国云送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开始是送到劳动桥头,后来送到江山新村,再后来送到南湖畈,最后都快送到惠玲家了。但惠玲执意不让许国云送到家,说村里人看到不好,也郑重地和许国云说谢谢,说许国云是一个好人,他们对她太好了,她会永远记得。严惠玲当然不知道,每天晚上这短短十五分钟的的路程,成了许国云终生难忘的甜蜜之旅,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往事,都会记得那些朦胧的灯光,灯光下惠玲无拘无束的笑。江山新村和劳动桥成了许国云再也抹不去的青春印记。
女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天气一天天冷起来,到街上晒太阳比躲在房间里舒服多了。在大家的建议下,周云其同意下午的自习时间也改在气象台的小山上。从小山上望下去,蓝天白云下的武义县城特别干净漂亮。熟溪的水只剩下了一条浅浅的线,孩子们在河滩上奔跑玩水,妇女们在清澈见底的水坑里洗衣服被单,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溪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和煦的阳光照得人发困。周云其说他留下来守着书,其它的人在许国云带领下休息半小时。所谓休息,就是玩,逛街,五个人就嬉笑着从小山上下来,沿着溪南街逛到解放桥,过解放桥从溪北绕到劳动桥,再过劳动桥回到小山上,刚好半小时。也可以下到熟溪里抓鱼,但溪里的鱼都让电瓶电走了,连泥鳅也看不到。刘鸽在溪里捡了很多光光的鹅卵石,惠玲还捡到一块红色的石头,上面有斑斑点点的白色图纹,象一块宝石。回到小山后,惠玲把这块宝石郑重地送给周云其,周云其看了一眼后说是狗屁宝石,随手就把它扔到了山下的草丛中,气得惠玲狠狠踢了他好几脚。
那天,几个人照例沿着老路线逛着,刚走到解放桥头,还没过桥,看到一个小老头骑着个三轮车直直地冲着他们过来,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惠玲已经紧张兮兮地叫了声:“爸!”原来是惠玲的的爸爸。怎么会这么巧?几个人站着不知道怎么办,惠玲低声说:“你们先走!”然后看到老头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惠玲小心地走到他身边,老头满脸严肃地说着什么,惠玲不住地点着头。“糟了,”刘鸽说,“他爸准骂她了,都是你们,每天都这么走,肯定会碰上的——她爸就在桥头的菜场里呢。”三个男生都不说话,远远紧张地看着惠玲她爸。一会儿,老头骑上三轮车走了,惠玲一路小跑着追上来。看到神情紧张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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