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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往事(第1页)

“后来啊……”

母亲顿了顿,回忆了片刻,露出几分哀伤之色,“后来举人老爷下聘,议定吉日完婚。我的大姐专门从夫家回来,带着姐夫一起,准备送我上轿。谁都没想到,就在我出嫁前夕的一个夜里,一伙山匪闯进了村子,见人就杀,遇钱就抢,一夜之间,我们整个村子都被大火烧了个精光,若不是那天我刚好不在村里,只怕如今,早已是具尸体了。”

寻缘惊住了。

芳姐惊住了。

我也惊住了,一时间,整个房间静的落针可闻,只有母亲低低的拭泪声,别无他物。

少倾,寻缘仙子不安的递给母亲一方手帕,歉然道,“不好意思,允蓉姑娘……”

母亲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苦笑道,“没关系,谢谢您。”顿了顿,母亲继续道,“其实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虽然难过,却也没有一直活在痛苦里,说起来,我之所以那天晚上不在村里,正是因为上山采药滑到了脚,避雨时,在山洞里发现一只受伤的狼族,因为照顾它,我才没下山呢。”

“噢?”

寻缘仙子来了几分精神,问道,“居然有这种事?让我猜猜,那只狼族,是不是就是阿矛的父亲?”

母亲摇了摇头,道,“不是,她是阿矛的大娘,也是阿矛父亲的正妻,阿汀。”

“正妻??这么说,你难道是妾?!”

“对,狼族没人娶凡人当正妻的,我们这些嫁给狼族的凡人,都是妾。”

寻缘仙子彻底震惊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吧,那后来呢?”

“后来,阿矛的父亲阿苛回来了,他们两个都是玄阶狼族,之所以下山,是为了历练,出于感激,两人亲自送我回去,说要送我一场富贵,报答相救之恩,只是没想到的是,当我下山时,村子已经被毁了,两人循着血腥气味,帮我找到了那群土匪,报了村仇……仇虽然报了,家却也没了,我一夜之间,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女,汀姐同情我,帮我料理了后事,问我作何打算,我在世上已无亲人,六神无主,他们心疼我,就带我回了平霞村,从此,我就留到了那里,再也没回过人族了。”

“这……”寻缘仙子欲言又止,踌躇道,“你为何不去找那个举人老爷呢?”

“找了,”母亲苦笑,“只是全村就剩我一个孤女,他父亲觉得我是不祥之人,不肯要,就当面退了亲事,给了点钱,打发我走,暗中护送我的汀姐都气死了,想把他们全家吃了泄愤,我赶紧拦了,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本来就是不祥之人,我可不想因为我,让汀姐枉造杀戮。”

“诶?你怎么这么说?”寻缘仙子一听,顿时有些发急,“这跟你有啥关系呀,什么不祥之人,都是封建迷信!做坏事的是土匪,报仇的是阿苛阿汀,毁约的是未过门的公公,怎么算,都算不到你头上!要我说,你才是最幸运的人,好人有好报,正是因为你的善良,才能躲过大劫,活到今天呢!”

寻缘仙子一顿连夸,夸得母亲微感怔然,两人你推我往的互谦了几句,倒是急的旁边不能动的我,火燎火燎。

我也好想说话,也好想安慰母亲,以前从不知道母亲的事,自小到大,嫌弃母亲嫌弃的不行,今天知晓往事后,顿时令我心神大震,我虽然年纪小,却也能听出母亲的不易,难得这么多年,母亲都是和风细雨般的温柔,真是让我,羞愧不如。

寻缘仙子夸过后,起身抱着我揉了揉,颇为感叹,“听了你的故事,让我挺感动的,我以前老是觉得好人没好报,坏人活千年,今天我才觉得,好人,也是有好报的,那个蓉姨……额,我可以叫您蓉姨吧?”

母亲受宠若惊,摆手道,“这怎么行?您是仙人,我当不起的。”

“没关系没关系,别激动!”寻缘仙子笑着按下她,笑道,“我与这里的人都不同,不讲究什么尊卑有序,面对喜欢的人,我就会跟她亲近,虽然我的实际年龄要比你大很多,可单论相貌,我当你小辈绰绰有余,您就别推却了,让我叫一声蓉姨,好吧?”

母亲苦笑,看寻缘仙子坚持,只好苦笑点了点头。

寻缘仙子笑道,“我呀,挺喜欢阿矛的,原本就想收阿矛当灵宠,给自己找个弟弟,其实当儿子也行,只是这样会影响我名声,不好出嫁,刚好我师叔愿意收阿矛,我就顺水推舟,想让阿矛过去签约,以后阿矛实际上,还是我来带的。只是我没想到,狼族这群小崽子,这么能闹腾,”她笑着点了点我额头,“小阿矛,你是不是很想给我师叔当灵宠呀?”

“很想!!”

我脱口而出,怔了怔,咳了一声,“我能说话了?”

“对,不过你先不要叫,你敢乱叫,我就定你一晚上!”我一听,顿时怂了,天知道那种无法动弹无法说话的感觉有多难受,此刻我可以自由活动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乖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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