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躯温软有致,紧紧贴着他,在他怀中哭成泪人,齐韫张着手臂避免与她过多触碰,心烦意乱中恍恍然想起他初接到军命时,甚为之头疼,于是前去请教老师——
“这女子啊,最易沉溺于情爱,我听闻那沈雪霄有一深养多年的娇女,你生得这样一幅好皮相,可谓一大利器也!若运用得当,陇右之地,尽收囊中。”
听到这馊主意,齐韫更头疼了。
他自觉此行卑鄙,不够坦荡,可如今夜色深深,草亭风凉,两人不明不白相拥,竟让他生出股与先前之意违背的错觉。
齐韫不喜这种感觉,抬手把她推开,不耐道:“你看看我是谁。”
沈怀珠哭得一抽一抽,哪里还听他说什么,只觉得双眼朦胧,头晕目眩,到底是没撑住,一头栽了下去。
第5章被劫
兵营驻扎在幽州城北的龙嘴山脚,挨一条潺潺的窄河,四周苍寥,人迹罕至,唯有兵士齐整的操练声震彻回响。
沈怀珠一早被这声音吵醒,揉着昏胀的脑袋起身,见大帐内空空荡荡,唯有旭日穿过沉重的帐帘罅隙,在地上打出斜长的光。
她枯坐一会儿,慢慢回想起昨夜原委。
杨云婵始终瞧她碍眼,从她坐下就开始挑刺找茬,嫌东嫌西,好在有杨云雪在其中调解,起初还算平和。
之后杨云雪因旁的事宜暂被叫走,杨云婵无人管束,又一次警告她:“我阿姊是心善之人,未曾在此事上与你计较,我也不论你什么身份来路,但请你尽快与家里人通信,速速从裴阿兄身边离开。”
沈怀珠心下嗤笑,恐怕你口中的裴阿兄,并不想我离开。
表面上仍旧和顺:“杨二娘子,我只是一介流落在外的弱女子,求生尚且艰难,更不敢有旁的想法。”
“最好是这样。”杨云婵哼道。
可沈怀珠偏偏想恶心她,便补上一句:“杨二娘子为人坦率,我很是想与你交朋友。”
杨云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交朋友?”
沈怀珠认真点头。
杨云婵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正欲发作,目光一转看到桌上酒坛,当即转了主意,起身扯去上头包了红布的软木塞,抱起往三个酒碗里依次倒满,推到沈怀珠面前。
“我们北地向来以酒会友,你若诚心,就把这三碗酒喝了。”
她笃定沈怀珠不会饮酒,满脸幸灾乐祸,坐等她退缩,然后再冷语嘲讽一番。
不过她算错了,沈怀珠会饮酒。但是歪打正着,沈怀珠酒量不好。
见沈怀珠犹豫,杨云婵难掩得意,“我就知道……”
“我喝。”
杨云婵噎住,不信道:“你会喝酒?”
沈怀珠含笑看她:“会与不会,诚心定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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